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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ldo;你若是活得通俗一点儿就不会抑郁了。&rdo;

&ldo;我的抑郁与这个无关，&rdo;高文说，&ldo;也不对，实际上是有关的。不过情况跟你说的也许正好相反。我抑郁正是因为我活得太通俗了，害怕伤害，害怕舆论，害怕不公正，完全是一个凡夫俗子式的畏谗忧讥，担惊受怕。如果我文学的信念还像当初那么执著，一切都不会发生了。&rdo;

&ldo;说的也是，&rdo;常珊说，&ldo;我昨晚看了一张报纸，是南斯拉夫人写的，说旅游是医治抑郁症的最好良药。你愿不愿跟我到上海玩一玩？&rdo;

&ldo;你不怕你先生有意见？&rdo;

&ldo;我的先生太多了，我不知道你指哪一位？&rdo;

&ldo;你难道还没结婚？&rdo;

&ldo;我是跟你开个玩笑。我早结婚了。我告诉过你我女儿都十二岁了。我先生也看过你的《北京往事》，他知道你，你若到上海他会热情接待你的。你放心，肯定比我热情。&rdo;

&ldo;让我想想。&rdo;

&ldo;请放心，这不是什么商业手腕。你愿不愿写我所期望的那种畅销书，完全取决于你自己，跟这趟上海之行毫无关系。不要害怕我是在拉拢你。&rdo;

&ldo;你这么一解释我还真有点担心……我们俩，这哪像是旧日恋人在谈话？&rdo;

&ldo;像什么？像一个足智多谋的商人和天真浪漫的傻瓜在谈话？&rdo;

&ldo;我不是傻瓜，也不天真浪漫……&rdo;

&ldo;很抱歉，我形容不当，&rdo;常珊说，&ldo;长期以来我形成了一个很固执的观点，我认为在这个社会不想赚钱的人都是傻瓜，从这个角度讲，&lso;傻瓜&rso;这个词在我来看已不是本来的意思。&rdo;

&ldo;你不用解释了。我已想好了，上海不去了。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送你？&rdo;

&ldo;大概是明天。看来你是不想送我了，对吧？&rdo;

&ldo;是的。&rdo;

&ldo;写畅销书的事，你也决定了？&rdo;

&ldo;是的，决定不写。但我要问一下……&rdo;

&ldo;我们分手时你说的那个故事，会畅销吗？

&ldo;什么故事？&rdo;

&ldo;戈壁滩上的一对老知识分子，临终时留下了一部书稿，叫《北京往事》，一个连乌鲁木齐都没去过的名叫高文的人把他居为己有，被迫结婚……&rdo;

&ldo;别说了，&rdo;常珊打断高文，&ldo;我是在跟自己赌气，《北京往事》怎么可能不是你写的呢，很多内容我似从相识，在芳草湖的很多事你移花接木都写进去了，梅花和她父母的关系，马大胖子自杀，收听敌台，告密，图画课，等等等等，那么多事，跟你见面我为什么要单单说梅花？还不是因为你的《北京往事》？我说过我在跟你赌气，实际上看了你的《北京往事》之后，我每天都挣扎在要不要给你打电话中，算算看，多少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