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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文昭换了个姿势，我一阵阵痉挛，疼得没法呼吸。

他以为我是害怕，一遍一遍吻着我的眼角，在我耳边温柔地说：&ldo;小夏，别怕，是我，是我……&rdo;

我在黑暗中，透过被汗水濡湿的睫毛看着他，被他的力量贯穿，只觉得陌生。

我知道是你，可是，你又是谁？

终于挨到他完事，我浑身乏力地躺回床上，感觉好像洗了一个热水澡，浑身都是汗。文昭平复了呼吸，摸了摸我的脸，他也觉得奇怪，&ldo;怎么出了这么多汗？&rdo;

他翻身起来，伸手打开了壁灯，忽然的光亮令人极度不适，我用手遮住眼睛。

文昭却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被他捏得生疼，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下身，也被吓了一跳。

我的腿上，床单上，文昭肌肉结实的小腹上，都是血……

比我更震惊的是文昭，他死死抓住我，&ldo;我送你去医院！&rdo;说着就要把我抱起来。

我忍着疼阻止他，&ldo;去什么医院？我只是来月事，又不是小产。&rdo;

他愣了一下，伸手摸我的脸，语气不是没有责怪，&ldo;你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我躺回床上，虚弱地说：&ldo;刚来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不用慌，抽屉里有止疼药，你拿出来给我吃，一会儿就好了。还有……你得帮我换条床单，柜子里有新的。&rdo;

床单很快就换好了，我侧过身躺着，小腹一阵阵绞痛，好像被人装了一个抽风机，把我的血肉都搅到了一起。

&ldo;小夏，你把止疼药都吃完了？&rdo;文昭拿着空空的药瓶问我。

我这才想起来，是的，药已经没了。

我对他说：&ldo;我头疼。&rdo;

他贴过来，摸了摸我汗湿的头发，&ldo;那些待因片是给中度癌症的人吃的，吃多了容易上瘾，你不能再吃了。&rdo;

我听话地回道：&ldo;嗯，我以后不吃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女人第一天来这个都这样，一会儿就好了。&rdo;

文昭倒了一杯热水给我，我喝了几口，对他说：&ldo;咱们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rdo;

他关了壁灯，躺在床上，从身后搂着疼得浑身发抖的我，下巴搭在我肩膀上，好像这样就能缓解我的痛苦。

然而事实却是这样，一个男人就算再爱你，你的痛也不会传递到他的身上，就像那天在&ldo;盛世&rdo;的包厢里，他也只能看着我，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现实，自己的问题，终究要自己面对。

我迷迷糊糊想着这些事，身后的文昭却忽然对我说：&ldo;小夏，你别这样，我最怕你这样。我哪里做错了，你要告诉我……&rdo;

他搂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好像我是一缕轻烟，毫无真实感，稍稍一放手，转眼就飘没了。

我用汗湿的手握住他的手臂，小声说：&ldo;文昭，我想回家。&rdo;

他明显抖了一下，却把我搂得更紧，&ldo;这里不就是你的家？&rdo;

&ldo;我想回自己的家，可以吗？&rdo;

他沉默了，我又重复了一遍，&ldo;可以吗？&rdo;

过了很长时间，我听到他用颤抖的声音说：&ldo;小夏，你当初答应我的……再说，你的家在哪儿？&rdo;

是啊，我的家在哪儿？如果不是文昭提醒，我都忘了，我所有的亲人都死了，我已经没有家了。奶奶那栋老房子只是一座被遗弃的空宅，那里空无一人。没有亲人，就没有家。

我无家可回。

我跟文昭之间的一切像极了童话故事，我们像两个疯玩的孩子，在成人的世界玩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游戏，然后王子玩累了，回到自己的城堡里，贫女却因为走得太远，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

第二天早晨，文昭在浴室里洗澡，我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

我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吐司、鸡蛋、火腿，还有一些水果，打算做两份火腿鸡蛋三明治和水果沙拉。

给苹果削皮的时候，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来，小柔小时候最喜欢吃苹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生在穷人家，小柔天生就比别人懂事。听奶奶说，她断奶都比别人家的孩子早。她从小就很听话，比我更不让奶奶操心。就是太老实了，总是被人欺负。我这个姐姐只大她两岁，可是她什么都听我的，除了那一次。

刚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奶奶生病住院，小柔要交学费，四处都要钱。我曾经把心一横，跑去一家夜总会，谎报了年龄，想赚快钱，结果第一天上班，就被人灌得死去活来，因为不会说话，被客人劈头盖脸地骂，最后还被赶出了包厢。

我跟小柔虽然出身贫苦，却也是奶奶的掌上明珠。我从小性格倔强，奶奶从没舍得深说过我一句，或者弹我一个指头。我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学校的小明星，是从小被人夸到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