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母亲人前像个正常人一样,会对所有人笑,甚至是佣人眼里亲切近人的好雇主。可下一秒,母亲看到她就会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哭,把手边能拿到的东西摔得稀碎,像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从前她不明白,她只是以为母亲单纯的不喜欢她。
可这世界上,又哪有什么毫无来由的不喜欢。
现在她明白了。
他们都在骗她。
她是那个背弃了她,伤她至深的男人留下的孩子,她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别人口中恶臭熏天的小三的女儿,每每看到她的脸,就会勾起母亲心中最痛的往事。
她母亲的病,全都是因为她。
柳淼淼单手撑在病房外的走廊墙壁上,昏天暗地的吐,直到胃部被搜刮干净,吐出来的全是又酸又苦的水。
她靠在墙壁上,脊背无力地顺沿滑落,像一滩烂泥一样坐在椅子里,目光空洞,失去了焦点。
她望着医院天花板上漆白刺眼的灯光,无声失笑,一下一下,胸腔剧烈地震动,她把脸深埋进双手间,有冰冷的眼泪顺着指缝落下。
柳淼淼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的可笑。
她拖着虚脱的身体起身往外走,看见了站在病房外不远的裴子妤。
裴子妤脸色煞白,柳淼淼不知道她听见了多少,从前她对这个女孩子毫无观感,长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话弱势又胆怯,甚至与人对视也不敢。
那天晚上,她鼓起勇气把她约到马场,说她很羡慕她,也很嫉妒她,一个著名马术运动员的女儿,却毫无马术天分,父亲胆小怯弱,母亲性格强势,她被夹在中间,成为了一个可怜的磨心。
其实她又有什么可以让人羡慕的,生长在这样的背景里,她们同样的可怜。
裴子妤手里紧紧攥着保温饭盒的袋子,她原本是来给裴正楠送晚餐的,却不想在门外碰上了他们的谈话。
裴子妤手慌脚乱地从背包掏出纸巾递过去,柳淼淼没有伸手接,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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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火急火燎地停在kg办公大楼楼下,柳淼淼打开钱包,随手从里面掏出一百元,&ldo;不用找了。&rdo;
下了车,摁了电梯,直奔25层。
秘书见柳淼淼过来,匆忙起身道:&ldo;柳总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