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来!”他蹲在马桶旁边,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委委屈屈地看着她,“老婆不要赶我走。”
“我要洗澡!”金秋扶额,觉得耐心已经告罄,“谁要赶你走了,乖,出去等。”
白瑄要是死赖着不动,以金秋的力气根本拉不动他:“我不想出去,外面好危险。”
“危险?”金秋叉腰,“外面是有和尚还是道士要收妖啊?”
白瑄沉默了会儿:“是白珏,我觉得那个人……很危险,我害怕。”他蜷缩在那里的模样太过可怜,金秋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只能把门一关,任由他去了。
等到她洗完澡拉开门出来,发现他还是蹲在马桶旁边没动过,金秋不由有些心疼,把他拉起来:“干什么呀这是,有什么好怕的,他又看不见你。”她这么安慰着,心中却也揣测,是不是其中别有隐情。
“腿麻了……”白瑄可怜兮兮地靠在她身上,被金秋戳了一指:“谁让你蹲着的,种蘑菇呢,去洗澡。”
白瑄做了个阿飘的手势:“我是鬼,为什么要洗澡?”
这个连金秋都搞不清楚,白瑄身上的衣服从来不脏,他的存在已经超越了任何鬼怪小说和科幻小说,金秋表示无法理解这种诡异的状态,但是他在她身边太像一个普通人了,她就强烈要求他每天滚去洗澡。
白瑄反抗无效,只能磨蹭着去洗澡,金秋刚给自己涂完护肤乳,他就套了件浴袍出来了,她还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又要光着屁股跑呢。”
“又不是家里,我很含蓄的。”他咚一声把自己丢在床铺里,热情洋溢,“老婆,我来帮你擦吧。”
“都擦完了。”金秋坐到床上,露出雪白的一双,白瑄枕在她腿上让她顺毛,这几乎成了两个人聊天时常有的姿势,“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白瑄哼哼,弱弱道:“不是他撞得我,我记得出车祸的时候,那个司机是个大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是个坏人。”
是个坏人,这样直白而单纯的陈述把金秋逗笑了,她故意道:“我看他长得挺漂亮的,坏人怎么会长得好看呢?”按照小时候看电视剧的标准,坏人一般都是一脸凶恶狰狞的样子。
白瑄果然急了:“老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千万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
“啧,问题是他长得的确不赖啊。”金秋笑盈盈看着他,“你也知道,我对长得漂亮的人特别容易心软。”个屁,卫天行那一张帅脸整天在她面前晃悠,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也真的是奇了怪了,她最萌的就是白瑄这一款,一不留神被戳中萌点,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也喜欢时不时欺负他一下,白瑄都快哭了:“老婆你不要这样,他真的不是好人。”他眼眶红红的样子特别招人怜爱,金秋捧着他的脸啵一口亲在他脸上:“逗你玩儿呢,男子汉大丈夫,别动不动就流眼泪的。”
白瑄长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失去你。”他认真地拉着她的手按在胸口,“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金秋摸摸他的头:“既然你害怕,那我以后也离白珏远点儿,说实在的,那个人一股邪气,总让我觉得不大舒服。”
“嗯。”
话题就这么宣告结束,时间还早,金秋顺手打开了电视机,然后就被里面播放的奔放的情节给跪了。
国外就是开放啊……大半夜的放这种限制级的电影真的大丈夫?金秋速度把电视给关了,把蠢蠢欲动的白瑄塞进被子里:“你快睡吧。”
“热啊。”纵使开着空调,裹着被子也让人受不了,白瑄爬出被窝喘了口气,“老婆,要喝水。”
金秋给他用纸杯接了杯水,白瑄哀怨地看了看水,又抬头看看她的脸,金秋恍然,自己先喝了口:“行了吗?”
为什么只有她吃过的东西他才能吃呢?金秋始终无法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白瑄咕咚咕咚喝了水,突然想起了什么,要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把自己给呛到了:“咳咳,老婆,咳,”金秋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儿:“别急别急,慢慢讲。”
“我、我都觉得渴了。”他激动地语无伦次。
金秋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啊,他居然会觉得渴了,这实在是很不正常的现象,一开始白瑄就和鬼没什么区别,不会饿不会渴也不会困。
她心花怒放:“你会不会变成人啊?”
“不知道。”白瑄诚实道,“但是这应该是好事吧。”
会觉得渴,会有活人的需求,这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金秋想着回国以后要记得去拜访一下红婶,看看她知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金秋第二天又瞧见白珏了,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打电话,口气很坏:“妈的那老头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我都做到一半了他让我回去?”
金秋鬼使神差地就找了个角落偷听,白珏丝毫没发现:“我难道就不是他亲孙子,医院里那个算什么玩意儿,劳资迟早弄死他算数!”
医院里那个?是哪一个?
“我艹,说真的不如你给我找个人,直接弄死他算了,省得那个老不死的还一天到晚惦记着他的大孙子。”
“什么,转院了,我艹,”白珏怒极反笑,“就那个活死人还眼巴巴地保护起来,我就不信这样了还能醒过来,醒过来也是个傻子,真以为演电视剧呢……”他往金秋这边走,她不敢多听,连忙转出去若无其事地找蓝如芸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