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
安向文出院了。
白僳觉得他可能远比安向文的任何朋友亲属都要早知道这个消息。
用人类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是同甘共苦……好像也不是这么用这个词的。
反正他们是共患难过的关系。
“共患难?”白僳将手上的纸张翻了页,“为什么这么说?”
电话另一边充满朝气活力但还藏着一丝病恹恹的语气响起:“你看啊白哥,我们一起经历了商场绑架,还一起经历了——”
话说到一半,那边的声音嘈杂了些,说话的人走了好几步,换了个安静的地方。
“抱歉抱歉,刚刚在办出院手续……嘶,总觉得太熟悉这个流程不大好啊,以后再进医院岂不是……”
人类的嘟嘟囔囔转瞬即逝,他很快回归正题:“商场挟持之后,福招寺竟然是个邪教!”
不同于上一次七巧游戏厅后被抹去的印象,这一次安向文被保留了有关福招寺的记忆。
因为福招寺的表面粉饰实在做得是太好了,普通去上香的游客根本接触不到另一侧的阴暗面。
所有的真实都被掩藏在了梦境中。
对安向文来说,他对警察那边交代的也是如此。
一般路过的无辜受害者,明明就是陪朋友——指白僳和“蔚文雪”去祈福的,没想到却卷入了一场邪教仪式中。
问题是,邪教仪式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莫名其妙就昏睡过去,等醒来医生一副“你醒啦,母子——”,啊不是,一副“你醒了,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的表情。
“所以到底是什么仪式能导致山体滑坡啊。”安向文有些瞳孔地震,“太可怕了吧!”
听着来电,白僳翻书的手一顿。
等一下,好像导致山体滑坡的罪魁祸首不是福招寺来着……?算了,有人替自己背锅也挺好的。
白僳默不作声地呷了一口水。
人类警察对安向文的隐瞒让卷毛青年对福招寺的了解停留在了普通的邪教上。
没有后山的尸骨,没有死去的其他游客。
卷毛青年还在持续猜测福招寺在搞什么事,白僳有一下没一下地应着,很不走心。
白犬应该是意识到了电话那头是哪个人类,不依不饶地从地上跳到沙发上,试图挤走白僳。
白僳赶在狗开口汪汪叫前捏住了它的嘴巴。
‘不可以哦。’
黑发青年用嘴型比划说,把白犬按进松软的沙发中。
后者爪子疯狂磨抓沙发,把皮质的表面抓得稀碎,到达了需要更换的破损程度。
白僳被气笑了,他压着气音说:“安向文撸狗的手段有这么好吗?你这么念念不忘?”
“我还没跟你算没把他们解决掉的账呢。”
白僳说的是梦境中的追击,以白犬失败告终的追击。
瞳孔有一瞬间拉长并扩散,随后是更多的气泡般的圆点在肌肤表皮浮起。
手下按着的犬只也开始变化,毛发中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
“白哥?喂喂,白哥你还在听吗?”
刹那间,一人一犬的变化全部消失。
白僳懒散地靠回了沙发椅背上,白犬放弃折腾沙发面,跳下地呲了呲牙。
“在听。”白僳答了一句。
黑发青年完全没有前一秒还在跟狗商讨怎么把人解决掉的情绪,语气平淡。
“哦哦,刚刚好像听到白哥你在喊我,我问了你又没回答。”电话那头的男声抱怨道,“白哥真的有听我讲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