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贱不能移是圣人早已有训的。为了几个银钱如此费尽心思实在是有违圣人之道,小弟不敢从之。”
“你要是饿着肚子还能读得下书去?”贵祺真想打他一顿,看能不能也会有个当头棒喝的作用。
“大丈夫行事立身,当遵圣人之言。区区裹腹之物岂能移了向道之心?表哥说笑了。”
“到时真饿着你了,一个馒头也会让感激涕零的。”
“表哥不要小瞧了书生的骨气!圣人曾言:不食嗟来之食。饿死事小,名节是大!”
“你没有听过除死无大事吗?书生?你表哥我不是书生?我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
明澈轻蔑的看了贵祺一眼,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那意思不言而喻了:你也算是读书人?
贵祺无语了,他不知道如何能让这个读书读成了木头的人如何开窍。
贵祺送走了明澈,他想了想决定去找姨娘说一说,明澈总这样根本什么也学不进去,那偌大的家业恐怕很难保住的。
他坐了车子向平安别院行去,他想着和姨娘说完了事再一起去老太太处用晚饭,老太太一准儿会高兴的。所以他就直接去了别院,没有去福安堂。而这个时候老太太正与范姨太太在福安堂内话家常呢。
他去了姨娘屋里,婆子说去了老太太处,他出来院子本想上车去福安堂时,明秀从她的院子出来了,正好看到贵祺。
二人本就认识了,没有不见礼的规矩,所以贵祺向明秀施了半礼:“妹妹在家呢?我还以为妹妹也去母亲处了呢。”
明秀是做活计做得实在有些累了,想出来走走,不想却看到了贵祺。明秀心中暗喜,她早有意思要引起贵祺的注意了:“表哥好。我正在做活计,所以不曾去老太太处。表哥找我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贵祺看了看明秀,心道这也是明澈的姐姐了,姐弟间正好说话,于是就想把明澈的事怀告诉了明秀。
明秀一看贵祺真有事儿,而且还要长说一番的意思,于是笑道:“过门是客,看我糊涂了,竟然让表哥在门口站着说话。表哥请屋里奉茶吧。”说着把贵祺让到了范姨太太的屋里。这当然是有讲究的,一个未嫁姑娘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请男人进入的。这贵祺又不是与明秀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人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情况下是不能进到明秀的房间。
贵祺两人进屋落坐,丫头们奉上了茶后,贵祺就把今天明澈的话都说与了明秀听。
明秀听了皱眉道:“这澈儿如此不通事务以后如何是好?虽然不必像商人般逐利,但打理不好家业何以为生啊?表哥费心了,澈儿的事儿我会告知母亲的,我也会好好开解开解他的。澈儿以后还要表哥多多照顾了。”说着起身施了一礼:“我们范家就指着澈儿了,表哥教好澈儿就是我们范家的恩人啊!”
贵祺忙还了一礼道:“妹妹说重了。自家兄弟都是份所应当的,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呢?更是说不上什么恩不恩的了。妹妹以后千万莫要如此见外。”
明秀应了,又扯着话题说了一阵子后才送了贵祺出来。
贵祺从平安别院出来后一直在想明秀。明秀的确是长得漂亮,非常漂亮了。他当日一见之下就惊叹为:天下真有这等仙女般的女子呢。今日一交谈,更让贵祺眼前一亮,这个表妹不但是长得漂亮,而且知书达礼,言谈不俗啊。禁不住就拿红衣与香姨娘与之比较起来,这红衣比不过表妹的温柔,香儿又比不过表妹的温文有礼。一时之间不觉竟有些痴了,心中叹道:如此好女子不知会让谁生受了去。
香姨娘歪在床,问桃花道:“那贱人真得好了?不是说不吃不喝、不言不动好几天了,大夫也没有办法吗?怎么说好就好了呢?现在已经起来理事了?”
桃花小心翼翼的道:“回姑娘的话,是真的。执事娘子们都站到了梅院外面呢。”
香姨娘还是奇怪:“不是前儿还说不行呢,布儿几个小贱人急得跳脚吗?好得怎么这么快呢?”
桃花说道:“听说是布儿几个把少年和姑娘接了过去,然后就好了。”
香姨娘一把拽过桃花狠狠掐了她一下:“少爷?姑娘?那贱人生得就是贱种!用得着你献什么殷勤喊少爷姑娘!!!!你给我记住了,那是小贱种!”
香姨娘歇了歇道:“布儿这个小贱人上次就没有除掉她,这次又让她坏了我的好事!早晚得把弄出去!”
桃花偷偷揉着被香姨娘掐青的地方,真是想哭可是却不敢哭,一时之间也不敢接话了。
香姨娘瞪她:“哑了,说话啊?大夫来过了么?”
桃花赶紧说:“大夫已经来过了,也开过了药。”她实在是怕说慢了一分就又要挨打。
香姨娘喃喃道:“看来是真得好了。好了也不能让她日子好过!”然后又问桃花:“大夫开得药她也开始喝了?用饭用得多不多?”
桃花道:“饭用得不多,但用得次数多,说是几日不曾进餐了现在不能多吃了。药也按时吃。”
香姨娘冷哼道:“她倒是真想得开,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既然活过来了,那你现在就去找她要铺子的地契什么的吧。”
桃花应了一声,就要出去时,香姨娘又喊住了她:“老太太和老爷那儿有什么反应。”
桃花又回来说道:“老太太如同前几日一般,每日都要送些清淡的粥品过去;老爷没什么反应,依然还是没有过去看。好像还是不知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