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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1页）

阿恰再次被阿涅的歪理压倒，无法反驳。

&ldo;我说啊，&rdo;阿涅继续说，&ldo;我已经好心给你一堆提示，让你能察觉妹妹生前的心情，假如你当时问我，我自然如实告知。我不是责怪过你对妹妹的交友关系一无所知吗?我不是问过你&lso;你认为真实的妹妹跟你心目中的妹妹是否相同，吗?但我的提示就像东风吹马耳，想来我真是愚蠢。现在我好歹告诉你了，你还要怪我没早点说出来?&rdo;

回想起之前阿涅的确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阿怡错愕之余，同时亦感到悔恨。虽然她无法完全认同阿涅的说法，但她了解到自己实在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无论在小雯生前，还是小雯死后，她都没真正正视妹妹的感受，没有真正探究妹妹的内心。

&ldo;我曾问过你妹妹有多少零用钱吧。&rdo;阿涅以平淡的语气说道。&ldo;当时我便知道，你和你妹妹虽然亲近，却互不了解对方的想法。&rdo;

&ldo;什么?&rdo;

&ldo;你妹妹每个星期只有三百块零用，扣掉交通费和午餐费后，剩下来的哪够今天一个中学生日常开支?你也很清楚近年物价暴升，以前二十多元可以买一个饭盒，今天三十块也不过只够你吃一碗阳春面。你以为你妹妹真的爱吃三明治当午饭吗?她不点最便宜的菜色，哪来闲钱跟国泰和丽丽到咖啡店喝下午茶?&rdo;

&ldo;小雯才不是个好高骛远的孩子!她才不会像那些贪图虚荣的小鬼，宁愿饿肚子也要买名牌手机……&rdo;阿怡抗议道。

&ldo;谁说什么名牌了?我说的是很寻常的中学生群体生活。朋友们约聚会，自己就算手头拮据，也会省吃俭用，顾虑朋友的心情，不想泼冷水。这不是人之常情吗?&rdo;

&ldo;她要加零用钱可以跟我说啊!&rdo;

&ldo;你妹妹除了在意朋友的心情外，还顾虑到家中的财务，所以她才不会向你讨钱。&rdo;阿涅像是嘲笑阿怡冥顽不灵，轻轻地哼了一声。&ldo;你家以前家计上有多大的困难你自己很清楚，不过你别以为你妹妹少不更事，她实在将一切看在眼里。就是知道母亲和姊姊辛苦，才会培养出这种勉强自己不&lso;拖累&rso;他人的个性，而你这个愚昧的姊姊，又从来没体会妹妹的心意，将一切视作理所当然。&rdo;

&ldo;你、你这只是猜测……&rdo;

&ldo;对啊，只是猜测，但别忘了是你要我说出我没验证过的推论的。&rdo;阿涅板起脸孔，再说：&ldo;还有一世代的事也是，你妹妹大概也不是歌迷，纯粹是为了跟丽丽有共同话题，才让自己去听他们的歌曲。你为了找妹妹的手机，应该翻过她的所有物品，假如她真的是粉丝，至少会有，些精品或唱片，那后来我和丽丽谈起，世代时，你不会茫无头绪。我从这些蛛丝马迹推断你妹妹顾虑朋友，可不是空穴来风吧?&rdo;

阿怡回想起找寻手机时，书架上确实没有看到任何音乐杂志或唱片，完全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乐迷应有的样子。

&ldo;区小姐，&rdo;阿涅稍稍叹一口气，换回淡然的表情，&ldo;这样说可能惹你不高兴，但你跟我是同类。我们都钟爱孤独、享受孤独，相比起无聊的交际，我们更愿意将时间投放在我们认为&lso;必要&rso;的事情上，就像你为了照顾家人放弃校园生活，宁愿花时间多看几本书而拒绝同事的邀约。我们可以无视世俗，我行我素。可是，你要知道你妹妹不是你，她会感受到朋虽压力，会在乎如何在群体里从俗地生存，模仿他人的样子，装作有共同兴趣。她大概也是因为这原因，才会答应跟国泰交往吧，没料到反而造成伤害了。&rdo;

&ldo;你说什么?&rdo;阿怡愣了愣。&ldo;你的意思是，她根本不喜欢国泰，却答应跟他交往?&rdo;

&ldo;今天大部分孩子被告白、决定交往，有多少个是两情相悦的?大都是觉得&lso;不讨厌&rso;，抱着一试的态度。同学们都谈恋爱了?自己也姑且接受吧，这也是朋辈压力啊。尤其在你妹妹的情况，她可能想藉此机会改变一下……&rdo;

&ldo;什么&lso;小雯的情况&rso;?&rdo;

阿涅摸了摸下巴，犹豫了数秒，再说：&ldo;以下说的只是忖测。你妹妹喜欢的大概另有其人。&rdo;

&ldo;谁?&rdo;

&ldo;她的手机里舍不得删除的同学合照只有一张，你认为还有谁?&rdo;

阿恰惊讶地瞪视着阿涅，结结巴巴地说：&ldo;舒、舒丽丽?小雯她喜、喜欢女孩子……j&ldo;将你妹妹说成同性恋未免有点武断，依我看，她可能正在迷惘着心里那份感情，到底是哪一种喜欢。不过假如这是事实的话，一切不是很合理吗?因为喜欢丽丽，于是投其所好一起迷乐团，不惜午饭省钱也要跟对方课后相聚，但同时知道二人不可能在一起，所以被国泰告白后，期望&lso;纠正&rso;这份&lso;不正常&rso;的心情而答应交往，结果没想到反而伤害了自己心爱的人，最后只能退出。&rdo;

阿怡感到血液冲脑，被这个假设弄得有点带眩。事实上，她不反对同性恋，假如小雯告诉她喜欢的是女孩子，她在惊讶过后也一样会接受?，令阿怡无法接受的是，她不知道小一ik有着这种烦恼，从没察觉妹妹需要一个能倾谈这种重要话题的对象。她猜想小雯可能因为在小怜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于是乐意和国泰合作惩戒杜紫渝，也可能察觉到丽丽平日在言谈中亮出恐同的姿态而自知感情无望。说不定那天小雯被骗到卡拉ok，就是被那个叫jan的学长趁虚而入，在苦无倾诉对象的情况下，被哄骗一起游玩，才险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