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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2页）

&ldo;电视。&rdo;

&ldo;总是能看见，对吧?&rdo;他伸着脖子探身道。

&ldo;对。&rdo;

他朝我眨了几次眼睛，点点头，说：&ldo;唉，不会消失的。我也希望能消失。你会慢慢习惯的。&rdo;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大号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信封很旧，磨得起毛，有几圈咖啡污渍，接缝贴着胶带。

&ldo;不知道你想不想看，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感觉。&rdo;

我打开信封，才看见相纸的白色边缘，我就知道了：这些是克雷拍摄寄给警方的原始照片。

汤斯说：&ldo;十二年前，我看见了这些姑娘‐‐我指的是在现实中，看见她们的尸体。然后是那个王八蛋寄的照片。我到现在还会看见，每天至少一秒钟，哦，现在大概每隔一天一秒钟了。要是我不去想它，甚至能几个星期看不见，然后见到什么东西‐‐公告牌，街上的女人‐‐就一下子全都回来了。有时候在地铁上或者经过花店，我还会闻到那股气味。你明白我的意思。&rdo;

我明白。&ldo;死亡。&rdo;我说。

&ldo;死亡和腐肉。甜得恶心的刺鼻气味。这会儿就在我的鼻子里，我的脑袋里。我想这就是我保留这些照片的原因。放在办公室，免得被家里人看见。我把照片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因为别人不可能理解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必须看一眼。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吧。&rdo;他停止说话，看着我，眼神哀伤，甚至算是恳切。我意识到，他在求我。

&ldo;我理解，&rdo;我说，&ldo;能理解。&rdo;我开始看照片。厚厚的一沓照片。最顶上那些很正常，是他在工作室拍摄的传统艺术照，案件调查期间被当局查扣。大部分是样张，相纸分隔成许多个小方块，美丽的姑娘摆出标准姿势，唯一的缺憾来自事后灵光，因为我知道她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我在看的是受害者，而且是通过凶手的眼睛。底下是他寄给警方的照片。第一眼看过去，照片很美，苍白的形状宛如巨型花朵;但你随即意识到，那些塑像的原材料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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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联邦大楼时大雾弥漫。我走出旋转门，穿过广场，努力回忆地铁站的位置，一辆出租车贴着人行道在我身旁停下。特蕾莎&iddot;特雷奥抱着一个纸板箱和一摞文件下车。她看见我，吃了一惊，扔下手里的东西。

&ldo;天哪，怎么是你。&rdo;

&ldo;你好。&rdo;我尽量说得无忧无虑，弯腰帮她捡东西，&ldo;不好意思，吓到你了。&rdo;

&ldo;没有，&rdo;她尴尬地笑了笑，&ldo;只是吃惊而已。&rdo;

她一副律师打扮，合身的黑色齐膝西装裙和短上衣，但指甲油开裂，指甲被咬过，她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她倒着捡起一个档案夹，文件掉了出来。

&ldo;妈的。&rdo;她叹息道。我替她捡起文件。

&ldo;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rdo;我问。

&ldo;回答更多的问题。警察总算让我进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待在那儿我就毛骨悚然，所以才那么一惊一乍吧。&rdo;她的笑声很假。

&ldo;咱们坐一会儿。&rdo;我指着公交站的长椅说。我和她并排坐着看车流，那些东西堆在我俩之间。刚开始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我以为她会哭，但她只是取出香烟。打火机的火苗蹿得太高，她吓得向后躲闪。

&ldo;喂，当心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