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钟璟喜欢人,自然有办法让她不得不入府,不知为何竟等着对方心甘情愿的点头。气氛有些僵硬,几个人心里生出感叹,抬眼又去看苏简,对方神色淡淡的坐在那里,全然不在意的样子,腰若细柳,肩若削成,一身素雅有些出尘的味道。倒不像是整日和银子打交道的商女,钟璟被人迷住了,这么一想竟又觉得理所应当。饭罢,大厅里正在载歌行舞,一群人在喝酒聊天,苏简走出来透气。“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究竟何人能入你的眼,即便你不是我正妻,我也会把你放在我心上,待你很好。”钟璟走到人身边。苏简抬眼看了过去,“公子说笑了,我并无意高攀相府,公子很好,不过我有的未婚夫,不能另嫁他人。”钟璟有些失落,开口道:“你不愿意,又何必每次拿借口推脱,我未听说你有未婚夫。”他当初答应过对方,绝不强求,如今他反悔……也不知可以不可以?苏简仔细一想,算起来她在这个年代,应该是老姑娘了。“公子身边不缺美色,何必那我说笑。”钟璟微微一笑:“美色虽多,有趣的人却很少。”“有趣的人,你何不说我掉到了钱眼里。”钟璟失笑,“你倒是坦诚。”【351:钟璟好感度80!】苏简:“啊,不错。”见她不语,他开口又说:“不愿意嫁我,有你后悔的一天,我送你回去吧,以后如果遇上什么事情,还是能找我,我还要托你福让我赚了这么多银子。”苏简点了点头:“谢谢,我自己回去,不用劳烦你。”钟璟笑了笑,“你今日当着那么多人面,拒绝了我,好歹让我找回点面子吧。”马车沿着长街行驶,却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有大的动静,远远就听到有官兵的声音。“让开,都让开,广王回京了,闲杂人等都给我让开。”众人都退到了官道的两边,只见一对人马慢慢走来,铠甲反射着银光,十分的威风。广王打了胜仗的消息,早在两个月前就传了回来,几年的战火纷飞,天下已经大局。众人暗暗期盼,兴许这次也许可以过几年安慰日子。朝堂上却是暗潮涌动,王家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并不是少见,当今太子式微,空占了嫡长子的名号,远不如战功显赫的广王得民心,广王多年征战,如今拥兵自重,若是有异心又有谁能拦恐怕连着当今王上也得惦量。大军还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广王却带着亲兵却是连夜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述职。丞相府的马车十分的扎眼,清理道理的官兵倒是没让人回避。经过马车的时候,队伍当前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广王开口问:“少伯?”钟璟本来是想回头再和人打招呼,这会儿被点破,知道不能敷衍,只好让马车停了下来。他掀开车帘,走了出去,“表叔,是你回来了。”广王微微一笑:“这个时辰,我就知道这马车上的是你。”丞相虽然在一众皇子中不战队,明哲保身,不过丞相夫人,当今郡主,她是广王的表姐,曾经在广王微末时相助,两边也有走动,算是亲厚。苏简掀开车帘,往外去看。她遥遥的就撞到了一双冰冷似铁的眼睛,怔了一怔,竟然忘了放下了车帘。“那女子是谁?往我们这边看,我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二公子纳的妾室?”“想来是了,不然怎么坐在二公子的马车上。”罗凛听着身边人的说话,皱了下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等着进宫,广王笑了笑问:“都二十了吧还不娶亲?这不是回相府的路,你这是准备去哪里?”钟璟微微皱眉,“你和我娘一样啰嗦。”广王大笑:“你好自为之,我是该走了。”钟璟等人离开才回了马车,苏简有些不对劲,他想莫不是被吓到?可是这人胆子这么大,又怎么会。他再仔细去看,却发现对方已经面色如初。☆、镇国将军苏简下了马车,浅浅一拜,和钟璟道了别。钟璟看着对方转身,那件银色的披风下端,在空气里打了个旋,他眯了眯,心里某个地方被勾得有些难耐。心里叹了口,对他可真冷淡,没有回头看一眼,走得那个叫干脆!那扇木门重新合上,怔了会儿,他这才收回视线,吩咐人调头。“马上回府,越快越好。”一串马蹄声而过,宽大的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路人连连闪避,看着相府的车也无人敢阻拦,官兵早就远远的就躲开,怕惹上事。钟璟手指轻轻的叩击着膝盖,暗暗的思索,广王突然提前回京,今夜京城里能合眼的贵人,怕是屈指可数。转眼,他又想到侧立在广王身边的那黑衣男人,怎么说,果真是战场上杀过人的,骨子里带着一股肃冷。父亲也曾在他面前提及过此人,战功赫赫,广王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如今王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到了这个时候,恐怕一直保持中立的相府也不得不寻求稳妥的合作对象……苏简回了家,刚走进大堂,就有下人给她奉了杯热的姜茶,她接过来一饮而尽,捧着仍然有余温的杯子暖手,那碧色的茶杯承得她手,像是白玉一眼。等着缓过气,这才解下披风递给一边的若菊。李氏让人上了茶点,开口道:“我想你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我今天做了些你最爱的桂花糕,你尝一些吧。”热茶也是李氏备下的,自从几年前夫君过世后,李氏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场,身子好了后便也就很少出去,潜心在家里礼佛。她一个妇道人家,并不懂生意上的事,还好有女儿挑起了大梁,姜家这几年倒是蒸蒸日上,只是这财积累的越多,反倒是越叫她不心安。李氏也知道,一个家没有个男人难免吃亏,想着燕燕平日里和几方周旋不易,她自己便不能再成拖累,硬是咬着牙齿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平日里照顾女儿的吃穿也都是她亲力而为,很少假手别人。苏简年岁不小,这些年一直有人不断求娶,甚至有人愿意倒插门,李氏也总觉得女人总归要有个依靠才行,后来苏简和她说了几次,她倒是不再催促。媒人上门也接着自己要礼佛的由头,让人打发走了。这么偌大的家业,倒插门的人存着什么心可想而知,恐怖未必会交付真心。京城里贵人是不少,门第有别,商女嫁过去却也只能当妾,深宅大院当正室也要有几分手段,燕燕那样的性子做妾室,想来也是不妥,又何如指出,越想越心惊。就这么一个女儿,李氏又如何舍得让人吃苦,这么拖了几年,眼见着年纪大了,李氏这才也有些急了。苏简低头吃点心,“我陪娘多住些时日不可以么?我有这样丰厚的嫁妆,总是要挑一个好的吧。”李氏无奈,每次她一提及这事,燕燕就用各种借口来推脱,她想了想,开口又道:“我听若菊那丫头说,相府二公子待你不错,你若……”“你说他吗?是还不错,他有了三房妾室,我过去就第四房,想必应该不愁人说话,我还听闻二公子为了标得醉红楼的头牌,一掷千金,倒也是风流不羁,想必马上就要有第五第六第七房妾……”李氏被噎住了,忙打断,“这,这可不行。”她还想劝几句,既然那位二公子不行,还有其他的人,低头却见苏简低头已经在看今日的账本,只好心里叹了气,起身走了出去不再打搅。回头又叫人进来生了火,怕冻着人。李氏夜里对着青灯念佛,不由感叹,自己当年把燕燕生错了女儿身。苏简一直看账本到深夜,这才吩咐丫鬟准备沐浴,然后熄灯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