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灵光闪过,笑说:&ldo;其实有个办法能解决这一切问题。&rdo;
&ldo;什么办法?&rdo;
&ldo;每天放我五点下班好不好。&rdo;
&ldo;……&rdo;领导的脸明显一僵,说不出话来。
好的,我知道他的意思了,我闭嘴。
哪知道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ldo;如果你想去做财务,朝九晚五,我可以和财务处推荐你,只不过工资是死的,你了解的。&rdo;
不,那当然不行,我是要赚大钱的。
&ldo;算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rdo;
领导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快到我家的时候,他问我:&ldo;你妈妈身体好点了吗?&rdo;
我:&ldo;……&rdo;
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
我最讨厌这个话题。
&ldo;我是说……最近一年没见你请假……&rdo;
他有点打磕巴,估计他也觉得挺尴尬的吧,那干嘛要问呢!
妈的,不回答还不行。
&ldo;就那样吧,好久没下病危通知了,现在让她长期住院,有个看护阿姨照顾她。我爸还在大西北,我们都没时间管她。&rdo;
领导熟练地把车停在我家楼下,熄火,把我送下车,顺便把娃娃都塞在我手里,让我鼓鼓囊囊抱了满怀。
昏黄的路灯下我不敢抬头,光想象就知道我自己的表情有多臭,只要有人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就算再怎么高兴,也能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完全管理不了自己的表情。
&ldo;不管多辛苦,先好好照顾自己。&rdo;领导两手扶了扶我的肩膀,说道:&ldo;上去吧,早点睡觉,明早会议取消,记得915分之前到公司。&rdo;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家男女主还没有名字
第12章
日子原模原样、一天天地过,一个月后,夏季结束。上午开完季末总结大会,财务处发了本年度第二笔奖金,三万块。我的三万块钱还没有捂热,直接汇进了医院的预存账户里。这点钱,对于她的病,实在不算什么。
她得的是尿毒症,需要一周做几次透析维持生命的病;已经整整10年了吧,死不了活受罪。让我来解释解释她为什么会得这个病:没日没夜的赌博,熬得两眼昏花才吃个盒饭,一个月都不见一次太阳,怎么可能不得病。
为了治病,我爸爸掏出家里所有的积蓄,想尽各种办法,但除了移植和透析,没有任何缓解病症的途径‐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我和爸爸的肾源与她无法匹配。好吧,自私的我实际上是庆幸的。当时我在想,让我给她一颗肾不如让我死掉算了。
我恨她都来不及。
这些年我们这个破烂的家庭过得并不轻松,但比起高中和大学里边打工赚生活费边读书的那些年,自打我毕业入职之后,家庭情况已经改善很多了,不再需要起早贪黑每天只睡三小时,也不用再为了还不上债而担心受怕,只是我的生活状态依旧和很多年以前一样。
黄狗子说得多对啊,漂亮衣服很多很多,只是我舍不得买,我没有那个钱买。
究竟日子为什么会过成这样,我想过很多次,到底无解。那个女人,明明一天都没有养过我,却在持续地压榨着我,正是好年纪、青春的我,而我却甘愿被她压榨着,带着几千万个不愿意。我是受虐体质吗?
反正在我的意识里,母亲从来不是一个美好的词,幼年时期的我甚至不理解这个词。我是十岁之后才见到她的,包括我爸爸。他们年轻时出去闯荡,把我扔给年迈的两个老人,最后回来理所当然地要求我原谅。我怎么原谅?如果她不出去赌博毁了整个家,也许我会原谅她;
我父亲是个老实木讷的人,没有主见,在那个女人输了钱回来打骂我的时候,总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从不说一句劝诫的话。如果那个时候他愿意站在我身边帮帮我,护着我,也许我也能原谅他。
风平浪静的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走了,最重要的猫咪也已经走了,可能我命里无亲缘吧,是这样的。
按照惯例,我给我远在天边的爸爸留了条短信:三万块已经打了,你不要太拼。
我对他保留些许关心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是我去世的爷爷奶奶最最牵挂的孩子吧,或者是别的,他年纪大了,为那个将死的女人太拼,不值得。
我也不应该太拼。但我奶奶从小就教我三纲五常,说大人怎么做,孩子就会怎么学。我一直没有学坏,也不会让我以后的孩子觉得自己的妈妈是个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女人‐无论那个人如何对我,我该尽的力都尽了,无愧于心。
拿钱的这天下午,我算了一下所有的存款,一共7万五千元,如果今年内不再出现病危抢救的情况,也许我还够买一辆不错的二手车,我这么规划着,并且告诉了狗子。
狗子愕然:&ldo;为什么突然想起买车?&rdo;
我说:&ldo;今年冬天不想再冒着风雪上班了,手上脚上也不能再生冻疮,我要好好保养自己,还要嫁人的。&rdo;
&ldo;哈?你吃错药了,以前是谁发誓不买车不结婚的,说好了单身一辈子相互依靠的呢?&rdo;
我无情地嘲讽:&ldo;谁要跟你依靠,你能给我什么?&rdo;
他给我发了张黄暴的动漫表情,男人的jj,然后说:&ldo;除了这个,我其他都能给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