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书呆子却不说了,拖着长长的尾音故意卖着关子。我听得焦急,赶紧催促他:&ldo;新郎想了什么点子,总不至于会去殉情自杀吧?&rdo;书呆子却呸了我一声,骂道:&ldo;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没创意吗?他想的办法,就是将他的妻子做成了这个尸衣皮囊。他不知道被何人所指使,在自己的妻子即将断气时,就先用符纸封住他的七窍,让魂魄无法出体,然后再将其背面的皮肤划开,将人活剥了出来,再迅速用写满了符咒的细线缝上‐‐这样魂魄就被封在了这人皮内,在将这人皮用邪法泡制,最后就成了这尸衣皮影。&rdo;
我听说这尸衣皮囊竟是如此得来,心中大骇,问书呆子:&ldo;那魂魄被封到这尸衣皮囊里后又会怎么样?&rdo;。书呆子瞄了我一眼,阴沉沉的说:&ldo;你想想你自己被关在一个终日不见阳光的小黑屋是什么感觉?其实这做鬼进入轮回转世和做人时的生老病死一样,属于自然规律。可这女子的魂魄却被强行拘在了由自己皮肤缝成的皮囊里,投不了胎,转不了世,再加上尚未断气就被活活剥皮的痛苦……虽然我没做过鬼,但也能想到她是多么凄惨‐‐要不然她也不会最终变成凶灵了。&rdo;
&ldo;等一下,凶灵?就是《午夜凶灵》那个&ldo;凶灵&rdo;?&rdo;我问道,书呆子点点头。之前我还以为凶灵只有日本人才这么叫,没想到这纯国产的书呆子道士也这么叫。&ldo;他的丈夫将她做成尸衣皮影后,依旧像她活着的时候一样,和她同室而居,同塌而卧,可这皮囊终究还是一具皮囊‐‐即使里面封有本人的魂魄也一样。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就像一具充气娃娃‐‐其实她也还真是充气娃娃。但他的丈夫却仍不满足,于是又叫人使邪法给她植入了三根操魂针,再用魂绳与纸人相连‐‐这样一是能保证她不会脱了这皮囊的束缚,二则就可以用那个纸人来控制她的一举一动了。可不想这痴汉子虽达成了心愿,但自己却也无福消受了;天天跟这煞气逼人的凶灵吃住在一起,一个正常人哪里消受得住,没多久也就一命呜呼了。这尸衣皮影最终也辗转落到了我的某个师祖手里,最终传到了我这辈儿。&rdo;
听书呆子这一解释,我才明白了过来,为何他说这皮影不简单,可有一节我却没搞清楚,连忙追问道:&ldo;你说你也曾经拔过那几根操魂针,但为什么你拔的时候没有这皮影没有暴走!我却刚拔了针,这凶灵就做乱了呢?&rdo;。书呆子瞪了我一眼,骂道:&ldo;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我拔针的时候可是看出了这三根操魂针的端倪,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用的,却还是按照推演出的顺序去拔的;可你倒好,一把把三根全都拔了,刺激了凶灵,不做乱才怪。而且我当时也大意了,制作这皮影的人设了个机关,这操魂针若是没按规矩拔下,原本的气孔就会随机的转移,我却不知道这一节,还是把针插回了老位置……哎,大意了,大意了。&rdo;书呆子摇头晃脑的说道。
我心想说了半天,结果自己是个半吊子还赖我‐‐老子阴阳八卦易经,就没一本书看得懂,初中后连数学都再没及过格,你他妈的叫我这样的人在那么危机的时刻去给你推演一具恐怖女尸头上的三根针应该以什么样的顺序去拔?‐‐这不是缺心眼吗?我瞪了书呆子一眼,没想到书呆子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还是他舌头的血,也就没再管他,却不想书呆子却一个倒栽葱直直的扑倒在了地上,把我吓了一跳,这才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我赶紧上去扶起他,没想他却一把推开我,自己吃力靠着墙边的坐了起来,勉强向我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用虚弱而倔犟的声音说:&ldo;操……小爷我没事儿,就是刚才不小心被煞气给冲了一下,歇会就好。&rdo;见书呆子不领情,我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站起身来决定不再管他。
可还没等我起身,我就瞟到了他依旧攥在手里的尸皮,现在那尸皮不再是人形,而是像一块抹布似的被书呆子篡在手里,看形状正好是脚踝的部分,我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什么东西看上去非常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物件,让我找到了我觉得熟悉的原因‐‐那尸皮的脚踝处有一处很小的纹身,竟然和我那香包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说是图案,其实是一个文字,见到这东西,我心里就咯噔的跳了一下,莫非这尸衣皮囊竟然和我那香包也有些什么关系?我那香包上的图案是两只小鱼用嘴把一个菱形的框夹在中间,框中间绣着一个我看不懂的梵文‐‐因为我小时候刚认字时曾以为那个梵文也是汉字,曾经到处向人问过,可却没人能回答得了,长大后才觉得那有可能是梵文,所以我才对那个字的印象特别深刻,但是要我写却是怎么也写不出来,可没想我却在这尸衣皮囊的脚踝上又看到了。
我赶紧叫醒正瘫坐在墙角闭目养神的书呆子,原指望他能认识这是什么字,好提供一些寻找香包的线索,却不想书呆子竟然也不认识,还说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梵文,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宾馆里发现的那具女尸身上的香包因为被严重腐蚀,已经看不清楚细节了)。不过我能在找出这个线索让他很是兴奋‐‐这个尸衣皮囊和那香包十有八九有一些联系,看来要寻找那香包,首先要知道这个奇怪的文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