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心里泛起了点苦涩。
等感受到轿撵一步步地进月门,入瓮城,最后再进到昌平门后时,她终于意识到,她这一生,就要真正扎根在此了。
时夏在轿外轻声提醒:&ldo;小姐,入城了。&rdo;
她回过神来,将帷幔缓缓放下,等剩最后一条缝隙时,她忽然见着了孟璟的身影。
她迟疑了下,迅速将帷幔放下,遮住了最后一丝日光。
时夏在轿外低声说:&ldo;小姐,姑爷亲自来了呢。&rdo;
她没出声。
时夏再次交代了一遍那些已经重复过了许多次的话:&ldo;西平侯的府邸在京师,因为五年在宣府打仗时负伤,就近留在镇国公宅邸养伤,夫人也就带着阖府归还祖宅。府上有位老夫人,侯爷是长房,因为当日入京时二房老爷尚未成亲分家,侯爷说国公府空置着也是浪费,就让二老爷先住着,到后面侯爷回来,两房也就一块儿住着了……&rdo;
&ldo;行了,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rdo;她打断了后边一长串交代。
炮仗声不绝于耳,时夏也从善如流地住了嘴。轿夫落轿,她这才觉出失仪,赶紧慌里慌张地将盖头蒙上。
喜娘扶她下轿,将红绸交予孟璟时,她忽然听到了一声极低的笑声。
这声音太过熟悉,那点向上扬起的尾音,她每次听到,都不太舒服,总感觉他在嘲讽旁人。
眼下……他嘲讽的,怕只有她了。
她忽然惊觉,她所谓的心如止水,就这么在一声低笑前溃不成军。
对于这门亲事,她虽不见得愿意,但他那样的人,想必更不愿吧。
&ldo;拿盖头擦眼泪了?&rdo;
&ldo;啊?&rdo;
&ldo;要不是凤冠挡着,盖头可能早被你踩在脚下了。&rdo;
她赶紧稀里糊涂地扯了扯,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尴尬,总之手脚不大利索,她胡乱扯了半天,眼见着真快将这块破布整个扯下来时,脑后忽然传来一股力道,替她将喜帕理正了。
她正要道谢,身前传来一阵灼热,他先一步开了口:&ldo;步子大点。&rdo;
她咬了咬唇,借着盖头下的一点缝隙,顺利跨过火盆,这才低声冲他回了句:&ldo;多谢。&rdo;
孟璟没再回她客套话,她又很认真地补了一句:&ldo;我没哭。&rdo;
孟璟:&ldo;……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