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自给方俞倒了一杯酒,笑道:“这不是最近年关了,勾栏瓦肆里客人众多屡屡生事,衙门查办的严嘛,这便在此处偏宅里宴饮。”
方俞悻悻笑了一声:“李兄好雅兴。”官府衙门扫黄□□,你们就躲在这里吃酒狎妓。
“我也不想来的,不过好友三邀四请的,也是不好次次都推拒,伤了情面。”
李昀举起酒杯:“来,我敬方兄一杯。”
方俞看着酒杯精致小巧,暗自松了口气,正要去拿,一旁的小哥儿竟先端起了酒杯,揽袖便要往他嘴边上送,他连忙自己端了过来:“不必麻烦,我自来便可。”
李昀见状大笑出声:“方兄可真是不解风情,此乃凝月楼的魁首玉公子,可是少有同好于人,方兄竟如此伤人心。”
这魁首倒是颇有几分姿色,不过浓妆艳抹的厉害,若不细瞧,还不辨男女,且眼角眉梢都是风情,一看便是纵横声色之场多年的人物,方俞并无多大的喜好。
“是小生没有这福气,李兄见笑了。”他装作胆怯的模样:“主要是家里管的严。”
李昀闻言又噗嗤笑出了声:“方兄实乃实诚人,这般话天下恐也未有几个男子能够启齿坦荡说出。”
他倒是越发觉得方俞有意思,也好心道了一句:“云城姑且算得上富庶,但比起京都,也不过是弹丸之地。京都的民风开放,此般吃酒邀美人作陪可谓是司空见惯之事,方兄他日若是金榜题名,可得早些习惯此番应酬,否则到了京都可难结交友仕,还得回去早些让夫人通融通融。”
“多谢李兄提点。”方俞添了杯酒:“我敬李兄一杯。”
李昀笑了笑,也喝了一杯,两人说了会儿话,李昀见方俞对妓子确实是没有半点兴趣便挥退了几人。
方俞松了口气,一直在身旁的魁首香粉味实在是。。。。。。。。闻不惯,且还是他最不喜的茉莉花香,熏的他头晕。
然不知那魁首是有意还是喝多了,临起身时还跌了一下,直直往他身上扑,不过幸好他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的胳膊,否则就扑他怀里了。
“多谢郎君~”
“不必客气。”
李昀在一旁瞧着,笑叹了一声:“玉魁首似乎颇为欣赏方兄啊。”
“李兄可别在捉弄笑话我了。”
李昀举起酒杯:“时下人走了,方兄可肆意饮酒了。”
两人对饮了几杯,美酒就烤肉,倒是很不错的搭配:“近日方兄在做些何事耍乐?”
“倒是未耍乐什么,打理一些家事。”
“方兄是谦谦君子,倒是显得我十分不成器。”
“李兄便是客气话。”
方俞原本想着回去,但既没了妓子环绕,单纯吃菜喝酒讨论烤肉倒是还成,左右肚子也饿了,又和李昀还算谈的来便喝起了兴头,李昀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能喝的,两人喝了些时辰,岁寒春后劲上来,许是之前就喝了不少,李筠便有些不行了。
“今日是喝不下去了,改日再邀方兄一醉方休。”
“欸,李兄可是不厚道了,我顶着晚归挨骂与兄此处同饮,李兄如何说撤便撤。”
“今日是早已喝了七八分,若早知方兄酒量过人,我便一早就邀方兄了。过几日有个游会在灵玄洞山,可不是整好!届时你我再不醉不归。”
方俞正想着怎么又是灵玄洞山赏梅会,莫非是八字不合,就见着李昀朝小厮招了招手:“今日方兄姑且饶我两杯,到游会上我再补齐。帖子可还有,拿一个给方兄。。。。。。。。”
告别送李昀送他上了他们家的马车,已经巳时,方俞回到马车上,瞧了一眼灵玄洞山的帖子,还不知道李昀是哪个课室的,又是哪户人家的,倒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得到了一张灵玄洞的帖子,瞧这架势,学政恐怕是给翰德书院的学生人手发了一张帖子,而梁闵胥是故意刻薄他才说不够的。
他摇了摇头,这些书生之间的弯弯绕绕也实属是多,不过既受了李昀的邀请,他去看一眼这所谓的游会也无妨,毕竟是学政主持的。
当今学政是京官儿,可是由朝廷下放到各地进行院试主持的官员,留任期三年,虽学政没有具体的品级,但是京官这个名头便足以让地方上恭敬奉承了,又管理着生员,可谓是掌握着地方上许多书生的生杀大权。
方俞想,到时候观瞻一下这京官学政也好,说到底是直属中央的,且满期三年就要去别地或者被调回京城了,以后都不一定还有机会见着,去长长见识开开眼见对科考也有好处,不过到时候梁闵胥在游会上见着他又要瞪眼了。
揣着心思很快就到了自家的家门前,方俞从马车上下去,刚钻出马车就发现大门口点了两个亮堂堂的灯笼:“这几时挂上去的?”
“许是正夫挂的,怕主君回来太晚了夜色浓不见路呢。”
雪竹话音刚落,宅门里便传来了乔鹤枝的声音:“主君回来了?”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方俞上前去,瞧着人穿的毛茸茸的才算放下心来。
“公子非要等着主君回来了才安置呢,奴婢劝了好几回都不听,都出来瞧了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