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他心里更加没底,以这个石室的大小,就算他运气不好碰不到人,可只要往一个方向走总是能碰到石壁的吧?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因为看不清楚,只好蹲□去摸。手触之处一片粘湿,好像……是血……
沾了液体的手指还没等送到眼前,袁北就觉得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居然又是变成大猫的白昕,嘴边的毛还沾了一圈猩红的血。而此时,他与白昕的头相距不过寸余,能清楚地看见他满嘴的獠牙以及牙齿间还来不及剔干净的皮肉。
那是程徽的皮肉。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不住地加强这一印象,袁北已经完全被白昕的样子吓住,也顾不上反省这场景是不是梦境,就&ldo;蹭&rdo;地跳了起来,往后退去。跟着只听一声闷响,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后边的石壁。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等重新恢复视线时,却发现石室的烟尘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而自己正被那三人团团围住。
&ldo;袁北,你到底怎么了?能看见了吗?&rdo;见他睁开眼睛,程徽连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ldo;我……&rdo;袁北点点头,发觉刚才那一下撞得着实不轻,即使清醒过来脑子里还是一片嗡鸣。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ldo;我看见昕哥变成猫,咬死了你……这个场景,之前掉到入口那个大洞里时,我也梦见过……昕哥,这会不会是个预兆?如果我们继续往里走,说不定你的妖力被抑制导致发狂然后就……我是说,说不定这就是设圈套的人想要的结果……&rdo;
&ldo;胡说什么!怎么可能?&rdo;程徽不高兴地打断了他,&ldo;别胡思乱想,你几时还有预言能力了?要是没事就赶紧起来往前走。&rdo;她说着就去拉袁北起来。
&ldo;不,徽徽,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rdo;唐尧拉住程徽的胳膊,&ldo;到了这里以后,越往里走那种妖气被压抑的感觉就越明显,我几乎要费所有的精力才能保持人形……如果再往里走,我就算变回原形没有水也活不下去,对你不会有伤害,可是他不一样。他的修行是我的十倍不止,他如果真的因为封印失智……&rdo;
&ldo;你想说什么?&rdo;白昕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来。
&ldo;我……&rdo;唐尧的气势被他一压顿时弱了不少,但还是很快就挺起胸膛跟他对视,&ldo;我想说,接下来的路由我陪徽徽走下去。因为你在她身边根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rdo;
&ldo;哼,自不量力。&rdo;白昕颇为不屑地瞄了唐尧一眼,&ldo;怕小徽陷入危险?不知道是谁把她带过来的。&rdo;
&ldo;我……我那是……&rdo;唐尧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囫囵句子出来。
&ldo;是什么?&rdo;白昕又是一阵冷笑,&ldo;当初没有阻止你跟进来不过是看在小徽的面子上,我不想因为你跟她做无谓的争执。现在知道自己是个拖后腿的还知道不少说两句,净在这里挑拨离间。另外,不要把我跟你做比较,我和你不一样。&rdo;
&ldo;你!&rdo;唐尧被他一番抢白得哑口无言,袁北看见他□在外的皮肤都因为难堪而涨得通红。
&ldo;你俩都给我闭嘴!&rdo;一直冷静的程徽忽然爆发了,一阵环佩叮当过后,只见她手里多了一根锡杖,&ldo;刚才的塌方好像撼动了这里的结构,这里不是久待之地。&rdo;她话音未落,石室顶端的石笋就接二连三地坠落下来。
程徽当机立断用锡杖在上方一挥,布了个简单的法阵暂时挡住了那些要人命的石笋。&ldo;既然有人故意引导我们进来,那我们将计就计,照她指引的路线走就是。白昕你开路,唐尧跟上。袁北你还坐着干嘛?赶紧跑啊!我的法阵支持不了多久!&rdo;她说着就来拽袁北。
袁北被她拽得东倒西歪,几乎是磕磕碰碰地摔进了左边的通道,就在他后脚跟离开三角形石室的一瞬间,石室的顶整个地塌了下来。而他们所在的甬道似乎也开始不安地晃动起来。眼看着山石开始自顶端不住滚落,袁北心知不好,也顾不上细究塌方的缘由就跟着那三人死命地跑了起来。
他们一边跑,甬道就在他们身后不断地塌陷。这条路没有别的岔道,因此也用不了袁北指路,白昕在前边打着灯,四人几乎是没命的疯跑,也不知跑出多远,反正袁北已经接近虚脱,而唐尧的呼吸声也大得跟拉风箱有得一拼时,四周的震动变得微不可查。
&ldo;安、安全了……&rdo;袁北精神上刚一松懈,整个人就滚到了地上。
&ldo;喂……起来……别躺下……要不……一会跑不动……&rdo;程徽气喘吁吁地说着,试着去拉他,但袁北这时不但浑身废了似的,别说爬起来,就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多动一下。程徽说是要往前走,但她这时的状态也已经接近虚脱,袁北没拉起来自己却差点摔到了地上。
白昕和唐尧的情况不比他俩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唐尧,他的呼吸粗重得不像人类,就连脖子也开始长出成片的金红色鳞片。
&ldo;喂,那个谁……你,你……不会是,要变原形了吧……&rdo;袁北躺在地上,唐尧的变化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