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没什么反应,既不生气也不恼,弯腰捡起脚边的矿泉水,拧开,抿了几小口,秀气的脸庞上愁云惨淡。
&ldo;谢谢你。&rdo;阮佩双手捏住瓶子,&ldo;我刚才是不是失态了?&rdo;
岂止一点。先是骑在人身上打,打完莫名其妙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景念北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不予置评。
阮佩自说自话:&ldo;给我看诊的那个男医生,是我的……相亲对象。&rdo;
确切地说,他是阮佩入狱前的最后一个相亲对象。那天,她就是去跟这个男医生相亲,当时气氛不错,阮佩主动喝了些酒,导致回医院后没办法用自己的血样跟继父调换,最后不得已用了陆晚的。
一切环环相扣,避无可避。
那时的阮佩,以为自己的人生终于要有些起色了。
第一次相亲就碰到心仪的类型,对方温和有礼,说话轻声细气的,人也细心,家庭条件不算很好,却足够。他见阮佩因为紧张一直盯着眼前的一盘菜吃,自然地重新给人布了盘子,又帮她盛汤,殷勤得恰到好处。
除了陆晚,还没人这么对待过阮佩。
他满足了她对于另一半的所有幻想,他像一条静谧的河,不疾不徐地流淌着,柔软水波将人包裹,让从小在暴力中长大的阮佩觉得平静有安全感。
饭吃完,男医生主动找阮佩留了联系方式,听说她有急事要赶回医院,他开车把人送到目的地,临走时又问她,目光殷切:
&ldo;我明年可能会调去上海,父母在那边。你想不想过去发展?&rdo;
阮佩心里说好,嘴上说会考虑。
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前进。
只是,阮佩当晚就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不仅把自己送进了监狱里,也亲手葬送了一切美好的构想。
听她平静地叙述完,景念北没多评价,只迅速发动汽车:&ldo;我们也没开出去多远,现在调头,你回去找他还来得及。不过不能多待,话说明白就‐‐&rdo;
&ldo;别!&rdo;阮佩慌乱地按住景念北在挂挡的右手,待指尖与对方手背皮肤相触后又觉得不妥,很快撤开,说:
&ldo;他已经结婚了,没必要了。&rdo;
医生上班时不让戴戒指,可她还是看见,对方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圈发白的压痕。
一切尽在不言中。
慢了小半拍,景念北故作镇定地收回自己的右手。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有些不满:&ldo;确实没必要了,才过了多久,他居然没认出你来。&rdo;
阮佩从被捕到入狱前后不过一年多,这男医生就已经和别人结了婚,所谓的好感估计也只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层青萍,风吹过就散了,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