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在醉后糊涂过一次了,该长些记性了。
水声戛然而止,在江湾从浴室走出来的那一刻,手腕猛然被抓住,身子被抵在墙边上。
闻彦庭将她堵在墙上,身子却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
他垂眸,语气中满是不悦。
他还是如当年一般开门见山,没有多一句拐弯抹角:“为什么不回来?”
江湾低着头没有看他,声音平静:“学业忙。”
“你已经毕业很多年了。”
江湾眨了眨眼,头也没抬:“工作忙。”
闻彦庭抿着唇,眉目沉了几分。
“忙着谈恋爱?”
他声音低哑,打量着江湾的表情:“和那个什么钟迟?”
江湾身形一顿,抬起头正视着闻彦庭:“是又怎么样?”
“我已经长大了,甚至快要三十岁,就算是想谈恋爱想结婚都是我的自由。
还是说闻老师觉得身为我的养父却没有得到父亲应当有的知情权而感到不开心?”
闻彦庭低头看着她,蓦地想笑。
她哪都变了,唯独眼里的倔强一点没变。
他抬手,用虎口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不得开口,将那些噎人的话堵了回去。
“牙尖嘴利。”
他看着她,放轻了语气。
“九年都没回来过一次,江湾,我是该夸你有出息还是该说你没良心?”
他俯下身子贴近江湾,想借着灯光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探寻着她眸中的情绪,一呼一吸间,热气喷洒在两人之间。
“就那么狠心,把当初我怎么对你的都忘了?小萝卜墩,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话说到最后,只剩下几乎听不到的气音。
闻彦庭紧抿着唇,眼尾沾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九年来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反复汹涌着。
两人的距离极近,江湾看着他,心里是压不下的波涛与浪潮。
她垂着的手指尖颤抖,喉咙反复吞咽了几次都没办法将哽咽掩下。
那浪卷了一层又一层,几乎要将她的呼吸淹没。
“我回来过,”江湾说,“在每一个你生日当晚,在我送给你的每一句‘父亲节快乐’的那一天,我都回来过。
九年,这里的灯只亮过三次。”
她红着眼,紧紧咬着唇内的肉,强迫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狠心的人不是我。”
闻彦庭微微颤抖,他细细打量着江湾,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从前的踪迹。
垂在身侧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想要触碰又克制的收回。
他声音沙哑,轻的要命:“瘦了点,头发也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