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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说实话我不太理解你们甜咸党之间的争端。&rdo;陆追源遗憾地说，&ldo;但既然你不喜欢甜的，&rdo;她站起来往办公室里走，&ldo;我再给你盛一碗没加糖的……&rdo;

&ldo;砰&rdo;的一声脆响，她回头一望，床头的粥碗已经被猛然坐起的石岩扫到了地上。陆追源来不及惊愕，就看到他的身子晃了一晃，似乎因为突然的大幅度动作产生了眩晕。他手向边上抓了一把，徒劳地想要抓到能支撑住他身体的东西。

可惜他抓到的是虚空。

陆追源赶紧上前去扶他，可惜晚了一步，他的身体已经失去平衡，从床上栽了下来。她惊呼一声：&ldo;当心，你的手！&rdo;

石岩右手手掌支撑的地方，正是瓷碗碎了一地的所在。她忙搀他坐起来，检查他的伤势。

他的手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正以看得见的速度涌出来，而沾了满掌的滚烫热粥无疑加重了伤口流血的速度。

陆追源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起来说：&ldo;我去拿医药包，你坐着别动。&rdo;

不防石岩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也不知虚弱的他哪里来的力气，陆追源一时竟然挣不脱。他似乎把全部的力量都倾注到那只血糊糊的右手上了，连说话的力气也匀不出来，只瞪着一双黑眼圈浓重的眼睛望着她。

她白大褂的袖口上很快洇开一圈血色的印记。

陆追源脸色发白：&ldo;你快放手！你已经饿了好几天，不能再失血了！你真的会死的！&rdo;

他嘶嘶直喘，说不出一个字，可他倔强的眼睛分明在说：那又怎样。

僵持中，他的血已经渗透了她的白大褂外套和衬衫袖子。真奇怪，分明都是正常体温，他身上流出来的血却烫得她的皮肤似要焦灼。

她袖子上的那截布料已经吃不住重量，暗红色的血液&ldo;嗒&rdo;&ldo;嗒&rdo;地一声声落到地上，摔进还冒着热气的一滩白粥里。

相似的场景让陆追源一阵眩晕。她闭上眼睛，听见自己说：&ldo;我答应你。&rdo;

第23章在他的城市

孟欣知道陆追源心软是迟早的事，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她在上班途中接到陆追源从b市打来的电话，还是意外得十秒钟没有说话。

她居然连夜搭了红眼航班飞去了b市。

&ldo;孟阿姨，对不起，我没有听从你的告诫。&rdo;陆追源在电话里说，&ldo;无论如何，我不能看他在我眼皮底下，因为这种事而死去……或许有一天，他会因为实验的副作用而死，但那至少是有价值的。因为这件我本可以替他办到的事而浪费生命，太可惜了。&rdo;

孟欣一阵无语，不过人都既然千里迢迢跑去b市了，再劝也没有用，她只能问：&ldo;你什么时候回来？&rdo;

&ldo;我请了一天假，接下去正好是两天周末，没意外的话，应该会搭星期一凌晨的航班回去。&rdo;

于是这是半夜走，半夜回了……孟欣听到她称得上是&ldo;披星戴月&rdo;的行程安排，心里既恼怒这孩子不听她的劝告，又有点心疼，原本打算说的几句重话也变成了反复叮嘱：&ldo;办手续的时候千万别用你自己的证件，也别留下你的信息！让所里知道你牵扯到被试从前的生活圈里就麻烦了。你可以去那种跑腿公司雇个人，让她替你出面。&rdo;

&ldo;嗯，我会注意的。这几天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石岩，替他领一下他的三餐。还有他的手……不小心割伤了，每天晚上帮他换一下药。&rdo;

孟欣听她话中的吞吐，大约猜到这伤是怎么来的。她想，难怪会走得这么着急。她答应了陆追源替她照顾石岩的请求，再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领范维维的早餐时，孟欣顺道带上了石岩的份，给他送到房里。

房间里一片昏黑，还带着一股隐约的血腥味和碘酒味混合之后的味道。孟欣把早餐放下，刷刷两把遮光窗帘都拉开，能打开的窗户都打开。早晨的新鲜空气与阳光一并涌入了房里。

石岩被声音惊醒，掀开眼皮，花了半分钟时间聚焦，才发现房间里的人并不是陆追源。他戒备地看着这个中年女人。

&ldo;起来。&rdo;孟欣冷冷地对他说，&ldo;吃饭&rdo;。

他不喜欢别人居高临下地对他说话，所以他费劲地坐起来，累得气喘吁吁的：&ldo;你是谁？她……陆，陆追源呢？&rdo;

&ldo;去b市替你办事了，你赢了，开心吧？&rdo;孟欣嗤了一声，&ldo;别废话，快吃饭。&rdo;

石岩眼底还有三分不信任，犹疑地拿起面前粥碗里的勺子。

孟欣看他用的是左手，再瞧了一眼搁在被子上缠了纱布的右手，在肚子里嘀咕：男人啊，就知道用这招，真想死有本事抹脖子。追源也真是的，能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她盯着石岩的手，只想等他早点喝完粥，她好回去照看范维维。没想到他都把勺子送到唇边了，又放下了：&ldo;她真的已经去了b市？不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吧？&rdo;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绝食最怕半途而废，一鼓作气还好，一旦中途开禁吃了点东西，就很难坚持下去了。

&ldo;你爱信不信，想让你进食有的是办法，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地骗你？&rdo;孟欣嗤了一声，似乎觉得他这个想法很可笑，&ldo;所里一百来号死从刑场上下来的，我什么花招没见识过。这要是我的被试，闹绝食算什么，捆住了一剂强化营养针下去，五天都不会饿，过个五天再打一剂下去，你一年绝食三百六十五天都随便你高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