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点亮光从诸法无用的窗户纸上透射出来,是不卿回到禅房点了灯。
千秋厘面朝里躺在床上。她知道不卿就站在她身后,如水的目光看着她,可她一点也不想回头。
她脑中很乱,关于紫光心,关于十八子,她曾以为的都是错的。
十八子不是不卿的,却为何会由烛心戴着?要杀小偶的到底是他还是静霄?她该怎么办?
不卿看了千秋厘半晌,转身开门走了出去。他走进另一间禅房,关上门,洗净双手,盘腿坐在蒲团上。
他摊开手掌,一只玉碗出现在他掌中,玉碗之中一朵千瓣莲,用血养着,千瓣莲花绽放到极致,密密层层洁白如雪的花瓣,其中几瓣已经变成血红的颜色。
不卿取出那只小玉瓶,将瓶中的血倒入玉碗中。他拉开衣领,露出胸口的伤,在伤口上按下一掌,顿时有涓涓的鲜血流了出来,他又接了一瓶血倒入碗中,这才重新穿好僧袍。
那千瓣莲如同干涸了许久的沙漠一般,疯狂地吸收碗中的血,渐渐的,又有几瓣变成了血红色。
千秋厘躺在床上渐渐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似乎有人来给她盖过被子。还有人附在他耳边,轻声地对她说话。
她被困意侵袭,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便睡了过去。
那人对她说:“是你……给我些时间……两全……”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这样的审美障碍型男主有人吃吗?有人吃的话,下本就写这个。
第57章怜悯
第二日,出乎不卿意料的,千秋厘安安分分,老老实实。
从晨起用完晨食一直到午后,她都未再吵过要不卿放他走。安安静静的,不卿说一句,她便答一句,他给她煮吃的,她也不挑不剔地都吃了。
不卿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得不吵也不闹,心上暗暗的惊喜却是实打实的。
中午,不卿给她煨了一锅汤,老母鸡汤里面加的松茸、鲜笋和云腿片儿,从早晨开始,小火煨了整整一上午,云腿都酥了。不卿又用这汤给她煮了一碗面。
外面寒风呼号,雪花漫天飞,千秋厘围在炭盆边儿,就着小铁锅吃得唏哩呼噜。
不卿一双眼不转睛地看着千秋厘,她的额头微微沁出了些汗珠,沾在细细软软的短碎发上,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闪动着晶莹的光泽。
他捉起衣袖,抬手轻轻地在她额头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