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气无力地拿着海碗回桌子,又从殷怀月的碗里硬是抢了几块排骨肯了。
出来的时候发现水泡破了一个,丝丝脓血流了出来,她只得出门找村里的郎中拿药,然后就着月光看着手掌,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迎面遇上温重光,他见她蹙眉摊开手掌,走过去问道:&ldo;怎么了?&rdo;
沈晚照先是吓了一跳,见是他才松了口气;&ldo;你走路怎么没声音?&rdo;
这抱怨的娇滴滴,他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熨帖舒适,含笑道:&ldo;只是你没听见而已。&rdo;
低头瞧见她掌心的水泡和脓血,蹙眉问道:&ldo;你怎么了?&rdo;
她唉声叹气:&ldo;还不是割麦子割的,次辅当初干嘛非要给课程里加入农科呢?&rdo;
其实农科是他最先提出来的,不过这个黑锅……次辅还是继续背着吧。
他道:&ldo;我那里有药膏。&rdo;
沈晚照比较怀疑村里郎中的技术,闻言踌躇片刻,点头道:&ldo;那就麻烦你了。&rdo;
两人一道儿他住的院子走,她没话找话,便问道:&ldo;今天我瞧见次辅也来了?&rdo;
他对次辅的不悦又多了几分,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来:&ldo;正是,安王世子今日要来,次辅特地过来帮着整顿安置。&rdo;
沈晚照想到那轻佻的自来卷,冷哼:&ldo;他面子倒是不小。&rdo;
这语气不对,他淡笑问道:&ldo;怎么?你跟他有过节?&rdo;
其实这话一出,他想到安王世子素来的秉性,几乎都能猜到安王世子是怎么得罪她的,面色也跟着一沉,眼里说不出的阴鸷。
果然沈晚照说的跟他想的差不多,他默了会儿,垂下眼,不想让眼里的阴翳吓到她:&ldo;他如此行止不检,我自会安排谢师处置,你只离他远些便可。&rdo;
又不经意般的道:&ldo;他是好色之辈,晌午来书院的时候还带了两个美姬,还是被秦同知拦到外面的。&rdo;
沈晚照嫌恶道:&ldo;这等人直接关起来就成了吗,把他放到书院里做什么?&rdo;
他瞧了眼沈晚照,温吞地勾了勾唇:&ldo;太祖有厚待宗室的规矩,三妻四妾虽然为人不耻,但终究不算违法。&rdo;
沈晚照挑了挑眉头,淡淡不悦:&ldo;三妻四妾不但不算违法,还是天大的美事,不知道首辅房里有几个啊?&rdo;
这时候她还没意识到已经往坑里跳了,他撩起袍袂走了几步:&ldo;房中无人,心里只有一人尔。&rdo;
她这回终于反应过来,没往下接话,只耳朵微微泛红。
两人终于走到他院子,他反身取了药膏回来,把她手掌小心摊在自己手上,净手之后取了点药膏往她伤处涂。
沈晚照有点尴尬,转了话头问道:&ldo;你晚上吃的什么啊?&rdo;
他小指在她手心涂抹,把药膏抹允,她只觉得手心苏麻,他这才道:&ldo;厨下做的葫芦鸡烤辱羊水煮鱼之类的。&rdo;
沈晚照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诶了声:&ldo;你们这就过分了啊,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学生吃糠咽菜,这岂是为师之道?&rdo;
他笑道:&ldo;所以……&rdo;
沈晚照哀叹了一声:&ldo;我想吃肉。&rdo;
他道:&ldo;今天晚上厨下不是做了荤菜?&rdo;
沈晚照幽幽道:&ldo;没抢到。&rdo;
他帮她吹了吹手上的膏子,用纱布细心包好,转头吩咐下人做些吃食端上来。
沈晚照暗喜,面上还是要推拒一二的:&ldo;这样不好吧,太麻烦你了。&rdo;
温重光难得起了促狭心思,双手优雅地交叠在一起:&ldo;只是我突然想用宵夜,怎么就叫不好了?&rdo;
沈晚照:&ldo;……&rdo;
说归说,厨下端上来的还是两碗小馄饨,鸡汤鲜美,葱花翠绿,肉馅饱满,她也不再说话,低头细细吃着。
他其实不大饿,只是不好光看她吃,陪着她吃了几个就放下了勺子,看她吃的额上微微冒汗,伸出白细的手指帮她揩去额上的汗珠。
她动作一僵,她发现最近温重光的小动作越来越频繁,而与时俱进的是她的容忍度,已经开始飞速提升了。
他低声解释:&ldo;你额上有只飞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