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琴气得手指都发抖了:&ldo;这是够不够的问题吗?这是心意,你爸已经很偏心你姐了你还不抓紧表现,你脑子在想什么我有时候真想打开来看看,非要跟他硬碰硬对你有什么好处?!爱哭的孩子有奶喝这个道理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你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越长大这性子越来越刁钻古怪!&rdo;
&ldo;有道理。&rdo;宴随扯下面膜坐起身,&ldo;那我现在去把他叫起来照顾他。&rdo;
罗子琴非常生气,但也不知怎么的被宴随气笑了,这一笑威严就去了大半,她尴尬干咳一声,重新板了脸:&ldo;给我站住,一天天无法无天的。&rdo;
罗子琴来找宴随,教训宴随脾气倔不懂事是其次,更重要的目的是盘问男友,之前罗子琴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人都送到家门口来了,她岂能继续坐视不理。罗子琴对女婿的要求非常简单,要么是可以随意操控的傀儡上门女婿,要么是家世显赫的公子哥,至于人品相貌,能及格就行,她并不太看重这些,利益才是永恒的,真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对付罗子琴宴随熟门熟路,一通四两拨千斤,半点重要的信息都没让罗子琴捞到,罗子琴眯起眼,怀疑女儿看上的是人家的美色:&ldo;阿随,你不要脑子拎不灵清,男人的相貌是最次要的,皮囊都会随着时间衰老,能力才是最重要的。&rdo;
&ldo;那你当年怎么就看上我爸了呢?&rdo;宴随嗤笑,&ldo;你怎么不找个丑的有钱的?&rdo;
&ldo;但是事实证明我很有眼光。&rdo;罗子琴不慌不乱,&ldo;我找了只潜力股。&rdo;
接下去的几天宴随一直很忙,初来乍到宴森,要适应和学习的事情不少,她加入度假酒店的项目并没有带着什么实质的领导称谓去,每天起早贪黑在家和公司两点一线跑,朋友喊她出去放松她一并推脱了。
罗子琴满意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张罗着要给她配个助理。
&ldo;慈母多败儿。&rdo;宴其盛不同意,&ldo;这还没干点什么呢,就要她在公司里当大小姐了?&rdo;
&ldo;不用。&rdo;宴随微微一笑,毕竟宴连刚进公司的时候也没有配备助理。这种时候,宴其盛一定会一视同仁。
不过就算没有一官半职,宴随毕竟顶着宴姓,一来就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参与各类重要会议,谁都知道这是老板的小女儿,而且是老板现任妻子的女儿,分量比公司里另一个小宴总只重不轻,一个个巴她巴得紧。她勤奋,底下员工哪敢不学样,而且得比她更勤奋,可谓起得比鸡早睡得比贼晚,周末时间也&ldo;自愿&rdo;奉献出来加班。
当然,私下怨声载道,指责资本家都是吸血鬼。
宴随说了好几次,别人只当她在口头客气,越发兢兢业业。她也没辙,任由他们陪着乱。
这么过了一个多星期,度假酒店项目组终于迎来久违的正常时间下班。博洋派了两个人过来做汇报,李睿没来,他在公司有急事走不开。会议结束以后宴随回了办公室,很快又拎着包走出来。
宴随之所以早走,并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想体贴公司员工,是因为半下午她接到祝凯旋的电话。
祝凯旋说,傅明灼的状态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让傅行此担心,她白天装做个没事人似的,但人一旦休息不好立刻就会现出憔悴,傅行此很快发现她每晚都噩梦连连睡不好觉,枕头都是哭湿的。傅行此给她请了心理医生,但她很抗拒。
&ldo;行此现在每天不得不趴在她床头柜上睡觉陪她。&rdo;
宴随无可奈何,她不是神仙,纵然心疼傅明灼,但她没法拯救世界。
&ldo;灼灼说你答应请她吃饭的。行此不让她打扰你,她不敢找你。&rdo;祝凯旋语气里带着点请求,&ldo;小朋友一直在惦记你答应过的话,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兑现承诺,就这一次,把答应她的做到。不管你和行此怎么回事,灼灼无辜。&rdo;
宴随沉默片刻,还是应下来:&ldo;行,那我把晶晶也叫上吧。&rdo;
祝凯旋不住道谢:&ldo;谢谢啊,谢谢。&rdo;
挂断电话,宴随苦笑一声。
她总是在空下来的时候想起傅明灼,想起初见时她的天真无邪,想起捡到她那天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想起她在母亲坟前撕心裂肺的认错哭泣,每当这时候宴随都会有负罪感,觉得自己因为大人之间的恩怨辜负了一个孩子的喜欢和信任,而且是在这个孩子最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刻。
这让她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在路边见到两只瑟瑟发抖的小狗动了恻隐之心,但是罗子琴讨厌家里养宠物,所以她只能偷偷带回家,藏在卧室里,拿旧衣服把两只幼崽裹住,塑料袋里装羊奶,挤破个小口子喂给他们喝。
不过幼崽很吵,很快就被罗子琴发现了。
罗子琴本来就不是喜欢宠物的人,何况那是两只再普通不过的土狗幼崽,黑不溜秋,根本入不得她的眼,她要宴随立刻把它们丢掉。
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丢掉它们等于直接送它们去死。
不管宴随怎么求,罗子琴都不为所动,甚至因为宴随的不听话大动肝火,叫了阿姨代劳,宴随只能徒劳地反抗,看着阿姨带着两只小狗离开。
那个时候,宴其盛还很宠她,下班回家看到她哭,问出缘由,然后哄她:&ldo;你别哭,爸爸去帮你把它们找回来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