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佣出来说了声&ldo;请稍等&rdo;。典子踏进会客室,见一个青年男子坐在软垫上正在看杂志。他也是个在等西村先生稿子的编辑。
&ldo;您好。&rdo;椎原典子跟这位先来的客人打了一声招呼。这人是别家杂志社的记者,典子去作者家里取稿时经常看到他,所以互相认识。
&ldo;哦,是你啊。&rdo;那位年轻的编辑对典子笑了笑。
为了解闷,他们很自然地聊了起来,话题则是他们共同关心的关于作家的传闻。
&ldo;听说村谷老师住院了,有这回事儿吗?&rdo;那个年轻的编辑提到了这个话题。
&ldo;嗯。&rdo;椎原典子不太愿意多聊村谷女士的事。
&ldo;听说是神经衰弱啊。&rdo;
&ldo;是啊,真可怜。&rdo;椎原典子不冷不热地答道。
&ldo;好像连探视都不允许啊。那不是病得很厉害了吗?&rdo;
&ldo;是呀,希望她能早点康复。&rdo;
&ldo;就算病治好了,短时间内也无法写作了吧?或许是之前就有了那种先兆了,最近一段时间她也没写出什么精彩的作品嘛。当然,话是不该这么说的。&rdo;
年轻编辑的话说得直言不讳。典子没有接他的话头,但心里也怀有同感。确实,村谷老师的作品中丧失了以前的精彩。典子想起了龙夫认为有人代写的说法,不过,现在当然是不能说的。
&ldo;村谷老师起初的作品中确实有一种闪光的东西,读完叫人眼前一亮啊。我那时对她日后的成就也充满了期待。&rdo;年轻的编辑评论道,&ldo;那会儿我还想,到底是名门才女,无可争辩啊。他父亲宍户宽尔是有名的法学家,同时,在大正时期的文坛上也占有一席之地,甚至还有门人弟子呢。&rdo;
年轻的编辑刚说到这里,有人来叫他,他也就站起身来进去了。对于这些事,典子早就知道了,可刚才的话又给她留下了新的印象。
四
从西村先生这里赶去田园调布的小松先生那儿,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小松先生这里也有客人在座,但先生说&ldo;没关系,进来吧&rdo;,于是,典子就被领进了他的书斋。
小松先生庞大的身躯坐在乌木矮桌前,与一位客人聊得正欢。
&ldo;打扰了。&rdo;椎原典子怯生生地在他跟前坐了下来。
&ldo;哦。&rdo;小松先生甩动长长的白发,将胖乎乎的红脸膛转了过来。他容貌魁伟,但说起话来声音相当柔和。
&ldo;今天来要出什么题目啊?&rdo;他慡朗地笑道,露出了嘴里被香烟熏黑了的牙齿。
椎原典子向他的客人鞠躬致意。那人大概有四十三四岁年纪,一派正统的绅士风度,不像是记者,一下子倒看不出他是从事什么职业的。矮桌上放着威士忌酒瓶和两个酒杯。
那位绅士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不必在意,请谈公事。
&ldo;小松先生,百忙之中我们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给我们下一期的杂志赐稿……&rdo;
椎原典子说明了来意。在典子说话的时候,身边那位客人一直在笑盈盈地听着。
&ldo;啊,行啊。&rdo;小松先生很慡快地应了下来。
&ldo;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了。&rdo;椎原典子称谢道。
&ldo;喂,喂。&rdo;小松先生突然转身对屋里吼了两声,&ldo;再拿个杯子出来。&rdo;
椎原典子赶紧说:&ldo;先生,如果是给我的话就免了吧。我不能喝酒的。&rdo;
&ldo;少喝点没事吧。&rdo;小松先生看来是有些醉了。他这么轻松地就将写稿的事应承了下来,估计也是酒精的作用。
&ldo;我说,&rdo;那位客人开口道,&ldo;不要强人所难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