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注意点形象不就行了。”
“平时有什么好主意的,又没人看我。”袁大放下剃须刀,摸着光溜溜的脖子,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从手边拿起一个没有包装的瓶子,倒了一些液体在手上,均匀地涂抹在脸上。他脸部的皮肤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什么在融化,渐渐的,皮肤浮肿翻起,脸颊的边缘开始脱落,他伸手抓了一把,抓下一张与皮肤颜色一模一样的面具。
当他重新抬起头来,镜子里已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张脸,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但丝毫折损不了他卓绝的气质,那是千锤百炼中磨砺出来的英武之气,脸颊刚毅的轮廓显露出来,至阳至刚,男人味十足。
他郑重地从衣架上拿下一套衣服,藏青色的布料挺括偏硬,没有一丝褶皱,连袖口都被熨烫得整整齐齐。他利落地将衣服穿在身上,衣服刚好合身,紧紧包裹住他筋肉发达的身体,他庄重地扣上一粒粒金色的纽扣,一直扣到领口最上面一颗,表情严肃得好像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只不过几分钟,他已从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大叔,变成了一个帅气逼人的大叔。
“好咯。”袁大爱惜地摸了一下衣服,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这套衣服他平时从来不穿,只有在某些场合,关起门来,他才会悄悄地穿上。
这一身是军装,肩膀上三颗将星熠熠生辉。
白医生微笑起身,他头发重新梳过,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一直干净整洁的他不需要过多修饰,他的衣服也不同于平日轻便随意的薄衫,从头到尾雪白的衣衫衬得他人如白玉,笔直的裤线衬出了他双腿的修长。这也是一身军装,肩膀上闪耀着一颗星。
“走。”袁大拿起准备好的东西,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屋子的密室,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通讯已经连接。
墙壁上是并排两个屏幕。
左边屏幕上的人正懒洋洋地靠在一张黄金打造的躺椅上,手里捧着花茶,脸上带着奢华无比的金色面具。他似乎无聊极了,打着哈欠,看着时间,他背后的书桌上放着一只金色的小狮子。
“哼,敲你这懒骨头,怎么还没懒死。”
右边屏幕上的人鄙夷地骂了一句。
“老头子你烦死了。”左边屏幕的人回骂。
右边屏幕上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堆得快要把五官遮住,他弓着背,像是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让人看了生怕他会一头栽倒。
当两人看见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一青一白两个人时,顿时来了精神。
“很帅啊,老大。”左边的人笑眯眯道。
“那是必须的!”袁大砰的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忽然他神情一变,收起嬉笑,挺直了腰杆,以最严肃的态度行了一个军礼。
袁天,帝国上将,曾任荣耀军团指挥官,雷文诺元帅麾下第一大将,曾被元帅赞为“我的右臂”,在帝*部名册中已战死,入英雄圣堂。
白医生淡淡地笑着,也跟着行了一个军礼。
白幼安,帝国少将,曾任荣耀军团时期的高阶治愈者,曾被誉为有一双“天使之手”,在帝*部名册中已战死。
屏幕上的两个人也认真了起来。
左边的那个缓缓起身,摘下金色面具,露出一张英挺俊逸的脸,他今天没有穿平时爱穿的金丝织就的长袍,而是穿了一身白色底,腰际两侧有蓝色竖纹的军装,他的肩膀上有两颗星。
高登·克拉克,或者说金老板,帝国中将,曾任皇家科学院院长,据称是近百年最天才的炼药师,在帝*部名册中为失踪。
屏幕右边的人也站直了身体。
是真正地站直身体,始终驼着的背一节一节挺直,好像快要把骨头掰断似的,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脸上的周围也慢慢松开,皮肤逐渐抚平,看上去比原来年轻了十几岁。他和袁大一样,穿的是藏青色军装。
毕维斯·华纳,帝国中将,灵辉军团指挥官,跟随雷文诺元帅征战多年,多次获得荣誉勋章,以擅长突袭,战术构想诡异闻名帝国,在帝*部名册中为失踪。
袁大拿出两个酒杯,打开面前的酒,琥珀色的酒液斟满两个杯子。
“在这悲伤的日子里,我们四个引路人相聚在一起,祭奠我们埋藏的过往,祭奠千千万万战死沙场的将士,祭奠战斗到最后一刻英勇牺牲的雷文诺元帅。”袁大捧起其中一个酒杯高高举起,白医生则拿起另一杯。
屏幕上,金老板放下冒着热气的花茶,捧起一杯早已准备好的酒,边上毕维斯同样如此。
四个人,隔着千山万水,通过电子屏幕望着彼此,酒杯里醇香的酒液轻轻晃动,芬芳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愿我们所做的一切有价值,愿后人踩着我们的尸体前进,愿元帅的意志永远流传。干杯!”
酒杯隔空相碰,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