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可能也知道……我先生……我们不得不……&rdo;吴太太似乎不愿多讲下去。
&ldo;是的,船山泽人先生隐约跟我提起过。&rdo;
船山泽人没有提过,是叔叔说的,吴瘦镛是汉奸,很多人都想让他在世界上消失。
&ldo;那就好!&rdo;吴太太把信重新装进信封,&ldo;不讲这场该死的战争了,简小姐,我们来谈谈你的工作吧!&rdo;她把丰腴的身子靠在沙发上,伸直腰,舒展眉毛,字正腔圆地说:&ldo;在整个上海,想要找一位学习西洋画法的画家很容易。而一个优秀的画家,又能讲流利的日语,这个也容易,可是想要找一个不但具备上面两种技能,而且还会讲授西洋音乐并且弹一手好吉他的就不太容易了。我们的要求是,这个教师必须是女的,这就更加难上加难。船山泽人先生推荐了你,说你品学兼优,完全够格,所以我们把你从日本请回来……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rdo;吴太太还在琢磨她的年龄问题,心里透出的不信任让简晗有点手足无措。
我本来就不是画家、音乐家、语言学家,我是刺客!
她笑了笑,谦逊地说:&ldo;吴太太过奖了。&rdo;
&ldo;你的学生呢,只有两个,就是我的两个女儿,大的叫吴妏秋,16岁,学习西洋画;小的叫吴妏夕,14岁,学习吉他。同时你还要教授她们两个人日语,具体授课时间你来安排。酬金方面你放心,我们和船山泽人先生已经谈好,想必你也知道……&rdo;
&ldo;是的,谢谢吴太太!&rdo;
&ldo;哎?对了,你老家是哪里的?&rdo;
&ldo;福建莆田,一个小地方。&rdo;
&ldo;哦,那里的桂圆很有名的。&rdo;
&ldo;吴太太对我家乡很了解啊!&rdo;简晗暗暗吃了一惊。
我不是福建人,我来自四川。
&ldo;也不是太了解,去年有一个福建朋友带来一些,所以记得。对了,我家里还有你们莆田的漆木碗呢,不过听你口音,倒是一点听不出来。&rdo;
&ldo;我从小被叔叔带到日本,家乡话早忘得一干二净,只能说一点国语。&rdo;
&ldo;哦,我在一楼给你腾出一个房间,虽然小了点,但还是蛮舒服的。&rdo;
&ldo;吴太太……&rdo;
&ldo;我想,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实在不安全,再说进进出出的也不太方便,你应该懂我的意思。&rdo;
简晗当然懂,刚才走进别墅的时候,她起码经过了三道关卡,从大门到客厅,短短的30多米距离,竟然站立着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
&ldo;哦?&rdo;吴太太突然惊叫起来,&ldo;简小姐,说到漆木碗,我倒忘了问你,你还没有吃晚饭吧?&rdo;
&ldo;还没呢!&rdo;
&ldo;看我,光顾着说上课的事儿了,薛妈‐‐&rdo;吴太太拉着长声冲屋里叫道。
薛妈?听到这个名字,简晗一愣。
她不可能是我12岁以前认识的那个薛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薛妈死了,她全身黑紫,被埋在成都郊外的狮子山上,不可能再复活。
但是,当吴太太呼唤的薛妈出现在简晗面前时,她相信,世界上没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了。
眼前这个薛妈正是在成都被母亲&ldo;掐死&rdo;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