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白色、血色,在这海天一线处弥漫开来。
鸿央的薄唇轻轻抿起,手中妖异的元素球已经凝结。
千枭嗤笑一声,黑雾扩散。
而在灵山,终于杀出一条路来的牧齐带着满手的血冲进了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然而丹房里空无一人,还未烧制完成的丹药正在炉子里融合,蔓延着苦涩的幽香,脚边有打翻的药罐,除此之外没有半分不妥。
&ldo;牧齐!&rdo;白倩倩握着九节鞭一路跟来,她身后跟着受了伤的尹子阳。
牧齐转过头,杀红的眼冷静了下来:&ldo;师姐……我爹呢?&rdo;
白倩倩拧着眉不知该怎么解释,尹子阳回答道:&ldo;长老那日和天域的人斗法,一天一夜都没停歇,那时后山暴动我们急着下去阻止,再回来的时候长老和天域的人都不见了。&rdo;
牧齐的脑子里嗡嗡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ldo;那人什么来头?&rdo;牧齐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白倩倩道:&ldo;都蒙着面,实在没有看清,不过当时我看长老的功力明显在那人之上所以我才……牧齐,都怪我不好,我该留在那里帮长老的。&rdo;
牧齐伸手制止道:&ldo;不,我爹做的决定没人能阻止。&rdo;
只是他不明白,他爹练了一辈子丹药从不出手,怎么会突然去对战?
&ldo;他们当时在哪里对战的?带我去。&rdo;牧齐道。
白倩倩反应极快,立刻飞身带路。
正是轩辕台。
那被剑气生生劈开的石碑似乎在诉说那一天一夜的激烈。
牧齐四处查看了一番,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片狼藉中,牧齐迅速跑过去扒开碎裂的石块和四分五裂的藤蔓,终于他看到了一点红,牧齐的眼神一下变了,他惊骇万分,颤着手拽着那点红色慢慢抽出。
这是一条红色丝巾,虽然现在被土石沾染的脏兮兮的,却仍可看出这上面刺绣的精美和用心。
那是一对鸳鸯。
牧齐的手不停地颤抖,他认得!他自然认得!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曾亲眼看着他爹每天夜里抚摸着这么一条丝巾,再长大了一些,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的身世,他隐约知道了那条丝巾的来历。
然而让木齐震惊不安的不是这条遗落在此的丝巾,而是因为牧城宝贵不行的那条丝巾,早就被牧齐一怒之下扔进了丹炉,和他爹钻研了三年的丹药化为了灰烬。
但是这一条,这一条,是完整的,完整到牧齐摸着上面的鸳鸯,他的指尖触及的地方明明是印着一个牧字。
牧齐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是当他试图站起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连续几日的奔波和劳累加上突然砸下来的真相让他终于撑不住,径直栽倒在了地上。
白倩倩和带着玄武冲上轩辕台的乌晓齐声喊道:&ldo;牧齐!!&rdo;
……
千枭的剑慢慢抵住鸿央的胸口:&ldo;还来吗?&rdo;
鸿央却是似乎没感受到胸口处的威胁,语气依旧平静无波:&ldo;我从不认为你是会为天域献出生命的那类人。&rdo;
千枭置若罔闻,他只是笑:&ldo;怎么不是?我现在马上就会杀了你,然后接着毁掉整个北冥。&rdo;
鸿央像是在听一个笑话,他道:&ldo;你不会。&rdo;
&ldo;哈?&rdo;千枭的剑慢慢往前推进,鸿央的胸口慢慢渗出血迹:&ldo;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我一直可都是个疯子。&rdo;
鸿央微微垂眸看了眼胸口,又缓缓转头,他在空中看向很远很远的那一点,却是笑了:&ldo;你只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罢了。&rdo;
木白看着空中那人绽放的笑意,却是把提起来的心放下了:&ldo;傻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