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燕门侯眉头一皱,“她不是三十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吗?”
李尚公短暂回忆了一会儿:“对外人,自然是这般说的。”
“那就是说你妹妹还活着?可这和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只能说生死未卜,她如今怎样我也不清楚,”李尚公揉了揉额头,语气艰涩,似乎很不想回忆这事,“要说原本自然是没有关系的,但当初我们家同徐家曾有过婚约,对象就是徐满的亲舅舅。”
褚淮也没想到听到一桩密辛,凝神听着,辨别话里真假。
“这事……”燕门王沉吟细想,他比李尚公没小多少,按理应当有些映像,只是时隔久远现在回忆不起来多少。
“我好像是有听说过一些,听闻那人很是浪荡,因害了花柳病亡于美人榻,后来你妹子因为这事心伤郁积而亡。”
李尚公苦笑:“我那妹子性格同男子一般,难道是会为一个登徒子心伤的人吗?”
燕门侯王细想一下,李彤凝的面目都不甚清晰了,性格如何自然也记不起了。
李尚公轻声续道:“那徐满的舅舅实是我妹子所杀。”
李尚公刻意轻描淡写地说出此话,但震撼程度绝非一般。
众人顿时一凝。
这事发生在乔逐衡和褚淮出生以前,要说感受主要还是惊讶,毕竟他们都不识得李彤凝情感疏离许多,对于燕门王就不仅如此了,他虽不熟悉李彤凝,但毕竟是身边人,一时震得不知如何是好。
“为何”
“这事也是我的错,谁能知道一步错竟然到今日才露出狰狞险境,”李尚公黯然垂眸,“舍妹自小耳濡目染李家武学,学的不是女红女戒而是那刀法兵书,昔日我出征她化名李临归伴我左右接应谋划,样样不输男子,燕门王应当记得当初西夷南下,你我前线抗敌,西夷王退时忽遭奇兵埋伏,打头的就是舍妹。”
这下燕门王想起来了,哑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李临归是你妹妹!”
“正是,她身为女子不宜上战场,只能女扮男装。”
“怪不得,”燕门王喃喃,“果真厉害。”
李临归性格豪爽大方,一举一动如男子作态,除了身形比起他们要娇小之外还真看不出半点女儿模样。
“家父离去早,我身为长兄自然也会操心妹妹的婚事,那时舍妹已二十好几,提亲人寥寥,我心中着急万分,徐家彼时已有意拉拢我们,闻此事上门向我提亲,舍妹当然是半点看不上那徐满的舅舅,奈何我顾及李家名声,强行为她定下婚约,严令她不得出门半步,直到婚期。”
燕门王记得中间确实有相当时间李临归都未曾出现,不过后来又好端端陪在李尚公身边。
“但我记得那之后不久临归……依旧在上战场。”
“那闺阁锁一个自小不出门的女子自然容易,但锁舍妹……别说闺阁大牢都不见得能困住她。”李尚公语气苦涩。
“所以她就,”燕门王迟疑片刻,“对徐满舅舅下了杀手?”
“若真是如此我断不至如此追悔,舍妹也知我难处,与我约法三章,说好待燕门平定她自然毫无怨言去做那徐家夫人,外族侵扰频繁,她身怀治军之能,哪里愿意坐视不管当那闭目塞听的富贵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