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岳已经用漏勺舀了满满一勺羊肉片放进易长安的碗里,见老关抢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咳了一声:&ldo;老关,再帮我弄个卤猪蹄过来。&rdo;
老关不疑有他,连忙应声返回厨房去了。陈岳这才用羊汤帮易长安浇了面和好了,又舀了一勺羊肉搁在上面,把旁边碗里的香菜小葱洒了上去,递到了易长安面前:&ldo;快吃吧,这羊汤面要趁热吃才好。&rdo;
易长安&ldo;嗯&rdo;了一声,看了眼那口跟脸盆一样大的羊肉锅子,呼了一口气:&ldo;这羊肉锅子够实在的,你也多吃点吧。要不点的那个卤猪蹄就不要了吧,不然就我们俩个也吃不完。&rdo;
&ldo;他家里卤的猪蹄也好吃,这会儿吃不完,我们打包带回去当宵夜也好。&rdo;陈岳点都点了,哪里又会再说不要?再说了,有了宵夜这个名头,他晚上又可以蹭在易长安那里一阵了。
易长安倒是没注意陈岳这心思,美食当前,她自然是专心吃东西去了。她吃东西速度不慢,吃相却并不粗鲁,看得陈岳也是胃口大开,轻笑了笑也埋头跟着她一起吃了起来。
两人刚吃完一碗面,穿堂里就突然传出一道略有些尖细的唤声:&ldo;原来易公子和陈公子在这里!&rdo;
易长安一个激灵,回头果然看到了那位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忙搁了筷子站起身拱了拱手:&ldo;庆‐‐老哥!&rdo;
庆吉刚才只唤她为&ldo;公子&rdo;,想来是不想暴露身份,易长安那声&ldo;公公&rdo;在嘴里转了个弯儿,还是唤成了&ldo;庆老哥&rdo;。
庆吉连忙拱手回礼:&ldo;两位公子教人好找啊,我家公子正设了小宴,要给易公子接风洗尘呢。&rdo;
之前燕恒不是已经决定不再设宴的吗?易长安有些诧异,等看到庆吉想是找她找得有些急了,一头一脸的汗水也顾不上揩的模样,心里隐约明白,只怕是燕恒那里又找出些什么线索,这才急着把她叫过去了。
陈岳瞧着庆吉的样子,也立时明白了这所谓的接风小宴只怕是借口,连忙扔了银子在桌子上,跟易长安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
果然,一出了老关面馆,就看到魏亭正在外面望风,见三人出来,打了个手势示意附近没有人。
庆吉忙躬身向陈岳和易长安恭敬行了礼:&ldo;两位大人,刚才不是奴才不知高低当了那一声&lso;老哥&rso;的名,实在是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召!&rdo;
&ldo;有劳庆公公了。&rdo;陈岳点了点头,见魏亭牵了他的大黑马过来,轻轻一搂易长安的腰,就把她一起带到了马背上,&ldo;还请公公前面带路。&rdo;
魏亭带着庆吉过来找人,确实没有带多余的马匹,加上燕恒那边既然是有要事,易长安也不忸怩什么,稳稳当当在马背上坐好,任陈岳带着自己疾驰。
倒是陈岳心里有些忍不住的欢喜,搂着易长安腰肢的手臂暗自绷紧,下意识地把易长安往自己怀里嵌,哪怕易长安觉察后暗自掐了他手背一把,也只是稍稍放松了一分。
好在几人很快就到了地儿,却是一条小巷里一家看着不起眼的民居。几人蹄声刚停,里面就有几名下人迎了出来牵马。
陈岳只看了一眼,就微微挑了挑眉:这几人虽然着的是下人服饰,身手却都是武功很高的练家子,想来就是太子身边的暗卫了。
倒是这处民居,就连他也不知道燕恒除了在府衙旁边那处临时下榻的居所外,还另外弄了这么个地方……如果不是怕引人注目,估计燕恒也不会让庆吉把他们带到这边来。
燕恒果然已经候在了正堂里,见陈岳和易长安进来,也不多寒暄废话,直接就把事情说了:&ldo;今日得长安分析了一番后,孤即刻去押运饷银的那一队兵士中理了理,有兵士说,船从留城出发往长州的途中,半夜以后似乎船舱里有些动静,不过等他仔细去听的时候,又只听到舟桨水响……&rdo;
那名兵士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在船上的时候大家都睡得有些熟,那天晚上他因为有些跑肚,没怎么吃晚饭,后半夜起来出了一趟恭,这才听到了一些动静。
不过动静不大,仔细听听像是舟桨划在水中的响声,又像是就是水流的声音,所以只是有些疑惑而已,出完恭后也没有再跟别人说起过这事。
不过燕恒有心想找出线索,把那些既压又赏的手段用得纯熟,那名兵士想着要是得了那一笔丰厚的赏银,回去后就能修幢砖瓦屋子,除了把爹娘请进来住,还能把自己的亲事给办了,所以还是鼓足了气把这事说了出来。
一千名押运饷银的兵士,就只有一名兵士听到了些异响么?那其他的那些兵士呢?
第168章精巧的榫卯结构
陈岳不由脸色微沉:&ldo;殿下,虽然行宿船上,兵士也是有彻夜值守的吧?可有那一段时间的值守名单?&rdo;
燕恒点了点头:&ldo;名单我已经拿在手中了,那一段时间值守的兵士也全让人先看管起来了;不过孤瞧着,这些人的嘴全都硬得很……&rdo;
哪怕把这些人杀了剐了,燕恒也不会施舍半点仁慈,关键是,这些人一直扛着不开口,而他现在最着急想确定的,就是不知道那唯一一名兵士听到的到底是不是异响,还是根本就是水声?
那些被押着的人不开口,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