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僵硬被静安视作了一种无言的叫嚣与挑衅,就彷佛在告诉对方‐‐你不要我没关系,多得是人要我。眸色略微黯淡了片刻后,他忽而弯起撩起嘴角,笑得轻松,反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即便是被她当做和自己相公对峙的工具,他认了,&ldo;你没听见我方才的话吗?我说了,一旦认真了我就不会放手。&rdo;&ldo;你想大一早就干架热身吗?&rdo;&ldo;欢欢妹妹,我弟弟这两年都这么冲动易怒又蛮不讲理吗?&rdo;他垂眸,暗暗在邢欢肩头一掐,唤回她的神,见她震了震,刚要张嘴回答,他又忽然截断了她的话音,&ldo;哦,这种事不应该问你,这位姑娘会比较清楚。管……管、管什么?算了,不重要。姑娘,你做什么就非要作践自己看上个冲动易怒又蛮不讲理的……有妇之夫呢?这世上好男人很多,比如我,你要不要考虑换个试试看?&rdo;他的语气散漫依旧,端不出丝毫的认真。邢欢很快抹杀了先前那些不安分的躁动,是她想太多,他可以娴熟地跟任何女人调笑,她并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哦,不对,他说过她和其他女人不同,她特别的笨……&ldo;啐,谁稀罕个坑蒙拐骗的假和尚。&rdo;管晓闲没好气地嗤了声,傲然地别过头。当视线对上身旁的赵永安后,立刻换了副表情,&ldo;永安哥,你刚才问我的那个假和尚,就是他。&rdo;&ldo;你果然是早有预谋的。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要挑自己弟妹下手?&rdo;他的怀疑没有错,那件绿袈裟的主人浮出水面了,永安却完全没感觉到心情舒畅,原先想欢送邢欢和奸夫双宿双飞的心思也早就没了踪影。瞪了眼那个心安理得站在他大哥身边的女人,他清楚感觉到心头一闷,不受控制地抬手将她拉到了身边,紧攥住她的掌心,不让邢欢有丝毫逃离的机会。怀中空落的不适感,让静安蹙起了剑眉。可当对上邢欢那双溢满息事宁人的眼瞳后,他隐压下了所有不慡,转而收敛玩心,跨入别院,撂下一句低语,&ldo;别玩了,娘来了。&rdo;&ldo;娘来了?&rdo;显然,这两位老人家的突然驾临,出乎了赵永安的预料。侧眸瞧清大门边不同寻常的热闹,他才肯定这一次他哥没有撒谎。&ldo;永安哥,那我……&rdo;眼见他们一家人齐齐跨入别院,管晓闲为难地唤出声。对于赵家庄的老夫人,她始终有些说不出的惧怕。&ldo;一块进来。&rdo;永安顿了顿脚步,说道,感觉到圈在掌心里的那只手僵了僵,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压低嗓音多嘴了一句,&ldo;我找她来跟你道歉。&rdo;这不是解释,他没有在介意她的心情。末了,永安不断在心底对自己重申。&ldo;哦。&rdo;邢欢用轻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应道,却又忍不住想要讽笑。很多事,真的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恨的。至少,她很难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假装任何事都已经过去。想着,邢欢不着痕迹地挣开被他牵着的手,作势捋了捋额前碎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就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永安仍是为之一愣,看了眼还残留着她冰凉体温的手心。她不是应该始终乖乖等着他吗?不是应该没个性没主见更没法独立的吗?曾几何时,他们之间弥漫着的竟是这般陌生的气息了,陌生到就连想把她拉回身边都找不到可以依托的底气。邢夫人性情颇冷,平日里话也不多。即便是两年前就结成了亲家,她和赵家庄的老夫人仍是甚少来往,只是偶尔会来赵家庄探望下邢欢,来去匆匆,从不过夜。事实上,邢欢嫁入赵家庄那么久,她一共也才来过四次。下人们暗地里甚至还常偷偷怀疑邢欢到底是不是她娘亲生的,有哪个做娘的会对女儿如此薄情。只是这一回,让老夫人和亲家母齐齐跑来京城的原因,足以拿来辟谣。‐‐邢欢带走了所有东西离家出走了,听说到了京城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被逮回来过几次,她仍不死心,继续溜。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下人把这话传去了祈州,亲家母和老夫人快马兼程便赶来了。亲家母跨下马车后的第一句话便是,&ldo;邢欢呢?有没有事?&rdo;都说关心则乱,向来冷冰冰的邢夫人竟然会用这般慌乱的语气问话,足可见她对邢欢的关心程度从未见少,只是不加表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