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没意见,如果弟妹不嫌麻烦,那就有劳她了。&rdo;一字一句,他说得咬牙切齿。她若是敢点头,他一定再摔一次碗,这一次会狠狠地朝着她的脑袋砸!&ldo;好……&rdo;可邢欢就是这么不怕死,不管心口有多涩,她还是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天真以为,或许这样,能阻断自己那些要不得的念想。便是这一声低应,让饭厅气氛陷入僵持,眼看着赵静安当真忍不住随手撩起一旁的碗,突然有个丫鬟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ldo;报告大少爷,有位姓王的姑娘找你。&rdo;&ldo;有没有说找他做什么?&rdo;没等静安回话,老夫人就忍不住抢白了。&ldo;说是想大少爷了……&rdo;这话真ròu麻!&ldo;哎呀,儿子,你不错啊,一晚上就让人家姑娘挂念成这样。&rdo;自家口没遮拦的娘亲,他没空理会。由始至终,他的视线始终胶着在邢欢身上。本想下意识地吩咐丫鬟把人打发走,可当捕捉到不远处那个逃避着他目光的身影后,他承认自己幼稚了,&ldo;去告诉她,我也想她了,让她等下,我一会就去。&rdo;语末,丫鬟退下,他毫不遮掩的视线依旧定定地落在邢欢身上。就这般静默着,静安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者哪怕只是一个挽留眼神,他也会放弃这种无聊的负气行径。可是,什么都没有,她一味地低着头,彷佛不管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是谁,都与她无关。是啊,与她何关呢?她在乎的人从来只是她挂在嘴边的相公。为了讨他欢心,不惜掩埋掉本性,兢兢业业地扮演好贤妻身份,把家cao持得有理有条,甚至连他这个做大伯的婚事都要cha手。如今,夫妻之名维持住了,夫妻之实也有了,他凭什么还奢望她能分出神来关心他?果断起身,逃离这种场面,是赵静安唯一能做的事。&ldo;啧啧,热恋中人也太迫不及待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吃,别理他。&rdo;老夫人径自沉浸在自己构想的场景中。大家恢复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状态。唯有邢欢,兀自望着丫鬟新递上来的碗发呆,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婆婆夹进她碗里的辣白菜。一股酸涩感控制不住地往上涌,她想哭,却又不敢在这种场合放纵自己的情绪,可这样强忍着又着实难受。终于,她按捺不住了,&ldo;我……婆婆,娘,我吃饱了,先回房了,你们慢慢吃。&rdo;回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像以前一样,面对那一面面四四方方的墙,世界很小,想法很少。不去看,不去听,不去问,日子得过且过,也就没了烦恼。可邢欢再也拾不回从前的理智。她有好多问题憋藏在心里,不吐不快。想问他是不是真像小厮说的那般,因为四小姐爱吃辣椒酱,所以他豪慡地搬回来一堆?还是说一切只不过是旁人编排出来的,他没有陪着那位姑娘一整夜?问清这些能怎样?邢欢没有想过。更没想到偌大的京城,她要去哪里找他。就是这么冲动又漫无目的地跨过门槛,呆立在了别院的大门口,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迈。&ldo;要去哪?&rdo;突然从头顶传来的声音,让邢欢没有多想,随口回了句,&ldo;去找大伯。&rdo;&ldo;哦?是吗?那刚好,顺路,我送你一程。&rdo;&ldo;欸?&rdo;她后知后觉地仰起头,扑闪着眼帘,恍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颜。轻轻一扬唇梢就能让人觉得温暖,除了赵静安,还有几人能做到。可他不是早就走了吗?幻觉?不是吧,她已经想他想到这种境界了?邢欢不信邪地蹙了蹙眉,探出手,小心翼翼地触上眼前的那张脸。&ldo;弟妹,光天化日这样挑逗大伯,好玩吗?&rdo;指尖上的冰凉是他所熟悉的温度,如同一只不知死活的蝶,肆意地在他脸颊上晃动翅膀,誓要逼他心猿意马,随即便振翅而飞。他咧唇嗤笑,暗自敬告自己要遏制,拼命想用玩味口吻来掩盖住蠢蠢欲动。&ldo;……&rdo;切实的触感、震得她心尖微颤的话音,所有一切,都足以让邢欢意识到,这不是幻觉。她像烫着了般,猛地缩回手,死抿着唇垂下眼帘。&ldo;上车。&rdo;静安没有给她来去自如的机会,转手擒住她正欲逃离的指尖,借力将她揣上了马车。还没待她站稳,他忽地又松开手,交叠起双腿,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ldo;找我什么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