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是说,你了解这个人吗,各个方面,都了解吗?&rdo;
对方摇摇头:&ldo;我王叔与我不甚亲厚,只有每年年节的时候才会入京,身边带着的都是他的嫡长子,我没有机会见到照云,更谈不上了解。&rdo;末了,刘歆晔又笑了笑,问道,&ldo;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以为你会比我更熟悉他才对。&rdo;
陈三年听了这话,略有茫然地低下头:&ldo;我也以为我很了解他,可现在却发现自己可能错了。&rdo;
刘歆晔奇怪:&ldo;怎么了吗?&rdo;
陈三年叹了一口气:&ldo;没什么,可能我多心了。&rdo;
&ldo;说来听听,虽然我可能出不了什么主意,但你说出来会舒服点。&rdo;刘歆晔温和地劝着,陈三年转念一想,也对,便一五一十地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ldo;是我多心了吗?&rdo;陈三年再次发问,刘歆晔抱住他,哄着:&ldo;你睡了太久,人总是会变的,但不管怎样,照云都是你朋友,不是吗?&rdo;
陈三年微微点头,刘歆晔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什么,略带欣喜地问道:&ldo;悯之有在关心我?&rdo;
&ldo;嗯?&rdo;陈三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刘歆晔又说道:&ldo;若不是关心我,怎么这么在意照云对我的态度?&rdo;
陈三年竟无法反驳,沉默地点点头,刘歆晔欢喜不已,又抱得紧了些,说道:&ldo;悯之,我很爱你,真的,非常非常爱你。从你离京开始,我就派了人暗地里跟着,记录你每天干了些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想我。&rdo;
陈三年噗嗤一笑:&ldo;想你?&rdo;
&ldo;对。&rdo;刘歆晔一脸地认真,&ldo;你还记得你临行前对我说过什么吗?你说等你回来,就在京城脚下买个宅子,老了就住在那儿,偶尔怀念怀念过去。我当时就想,你的回忆里会不会有我,如果你忘了,我该怎么办?&rdo;
&ldo;所以你送了我那副画像?&rdo;陈三年笑了,&ldo;我当时还以为是王上的恩典,没想到其中的缘由这么简单。&rdo;
刘歆晔听了这话,以为自己会错了意,竟一下子沮丧起来,陈三年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ldo;谢谢你。&rdo;
&ldo;谢我什么?&rdo;
&ldo;什么都谢。&rdo;
&ldo;所以呢?&rdo;
&ldo;我爱你。&rdo;
陈三年侧头吻了吻他的耳朵,道:&ldo;那幅画,我一直挂在书房,可惜一场大火都给烧了,回去再送我一副,好吗?&rdo;
刘歆晔也笑了,道:&ldo;不好。&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这么个活人在这儿,要画像做什么?&rdo;
陈三年将脸埋在他颈窝处,哑着嗓子道:&ldo;好。&rdo;
其实,若真要论起其中的逻辑,陈三年是理得清楚的,比如说,刘歆晔明明爱慕他,但仍然娶了两位夫人,再比如说,刘歆晔明明比谁都清楚他干了哪些事,但最终还是下了处死的诏令,就算有万般的苦衷,时间仍然太仓促了些。种种行径累积,都难以说服他相信这个人的爱。可陈三年一看见刘歆晔满眼的委屈和难过,就心软,就心疼,该是多久的煎熬,才会让这个要强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着急地,小心地试探着自己。罢了,反正已经走过一遍黄泉路,再爱你一次,又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