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立起一双凤目道:&ldo;这戒指可是卫倾城的?又是否在合卺酒中发现断肠草?!&rdo;
&ldo;母后,虽是如此,也不能完全断定就是倾城所为!&rdo;
&ldo;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替那毒妇辩解,真真是色令智昏了的,本宫今日若宽纵了她,来日你非命丧她手不可!来人!将卫倾城押入慎刑司!&rdo;
&ldo;母后,儿臣冤枉!儿臣一颗心都是楚王的,绝没有害他之意!&rdo;虽然倾城极力呼喊,如一株迎风呼啸的牡丹花,还是被两边的人带走了。
楚王急得光滑玉洁的脑门上冒了汗珠,&ldo;母后,倾城乃是娇滴滴的女子,如何能够受得了慎刑司里的酷刑?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rdo;
&ldo;你只顾忧心她的性命,难道自己的命就不顾了吗?本宫辛苦怀胎十月生下你,又爱护得跟眼珠子一般,倘若要用本宫的命去换你的命,本宫也是情愿的,可你如今居然为了那毒妇,连自己的命也肯舍了的,怎能不叫本宫伤心!&rdo;
皇后一边说着,凤目之中滴下泪来,用绢子轻轻擦拭。
凝蝶一边安慰皇后,一边冲楚王道:&ldo;王爷,娘娘可是经过风浪的,多少宫中大事也不曾落下半滴泪来,可见今儿真是伤了心的!&rdo;
&ldo;什么大事能有皇儿的命重要,先前便为一个卫倾城要死要活的,无奈本宫只得做一回恶人,拆散了卫倾城的姻缘纳为王妃,谁知她竟然为此要害皇儿,真是冤孽!&rdo;
楚王忧心着倾城,急得直跺脚,心中大骂夏雨雪,等回了楚王府,非剥了这贱人的皮不可!可眼下如何能救得了倾城呢?
沉水香的烟雾顺着金凤香炉的缝隙袅袅升腾着,弥漫到整间房中,仿佛是从急坏了的人的七窍当中冒出来的。
楚王看着那烟雾,忖道:这烟雾看起来倒像是神仙驾临了一般,难道只有神仙才能救得了卫倾城吗?不!他从来都是她的秋翁,只有他才能看护她这株牡丹花!
第16章
他搓着手掌,脑子似打出的暗器飞刀一般飞快旋转,忽然间急中生智:有了。
楚王沉稳下来,冲皇后道:&ldo;母后,儿臣有隐情回禀。&rdo;然后看着左右。
皇后屏退左右,抬凤眼看了一下楚王,&ldo;说吧。&rdo;
楚王并不言语,只扫了眼太子妃。皇后凤目中含了一抹犹疑,道:&ldo;太子妃,吵嚷这半日,想必你也是累了,回府歇息去吧。&rdo;
太子妃刚想说什么,皇后凤目含威,逼视着她。太子妃只得讪讪道:&ldo;儿臣告退。&rdo;
皇后沉稳如佛像,淡淡道,&ldo;去吧。&rdo;
楚王斜视着太子妃鹰隼般的身影淹没在了红木雕花鸟纹屏风后面,方欲开口,却被皇后打住:&ldo;如果你想替卫倾城求情那就免了!先前你为她害相思病本宫可以宽容,甚至可以帮你把她娶到手,可如今她想害你,本宫无论如何都不能由着你的!就算你心甘情愿把命交给她,那也要先拿白绫来勒死你母后再说!&rdo;
皇后越说越伤心,泪珠从凤目之中扑簌簌滚下来,就像冠顶那两只金龙口中所衔的珍珠串一样:&ldo;白疼了一场,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疯魔到这种地步!&rdo;
一壁心肝肉颤地哭着,一壁用绢子擦着泪水:&ldo;这也是报应!谁让我当初活活拆散了一对鸳鸯,如今把祸水娶回来,倒要害我儿性命了的!&rdo;
皇后不再称本宫,打落一切雕饰自称我,只剩下一副□□裸的慈母心肠了。
楚王&ldo;扑通&rdo;一下跪倒,摇着皇后的膝盖道:&ldo;母后,儿臣并非为卫倾城求情,而是为自己求情!&rdo;
皇后一听,马上止了泪水,凤目中含了疑云道:&ldo;为你自己求情?&rdo;
楚王道:&ldo;母后,儿臣自知先前为了卫倾城害下相思病实在是过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顾了?还连累母后操碎了一颗慈母之心,甚至不惜毁贤德之名,充作恶东风棒打鸳鸯来成全儿臣,况且如此一来,岂不是纵容了卫倾城,以为可以完全将儿臣拿在手里,以后可以作威作福了?为此,儿臣后悔不已,倒想出一个法子来,要在洞房之夜就严惩卫倾城,今后要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方好,所以,儿臣事先就让银楼伙计给那枚赤金花丝嵌宝石戒指动了手脚,而那合卺酒中的毒,也是儿臣事先就放好嫁祸给卫倾城的,夏侧妃配合儿臣唱了一出双簧,只是没有想到她竟想借母后之手除了卫倾城这个情敌,未免歹毒了些,还请母后饶恕儿臣将您蒙在鼓里!&rdo;
皇后一听,将信将疑,思忖了下,凤眸一亮,道:&ldo;召夏侧妃前来与楚王对质!&rdo;
凝蝶领命出去,将皇后命令传出去,有太监速到楚王府去召夏侧妃。
楚王一壁担忧倾城是否在慎刑司里受苦,一壁焦心若是夏雨雪那贱人来了,岂不是就穿帮了?
这一急,竟然想出恭,忽然就有了主意。盘算时间差不多了,一捂肚子道:&ldo;母后,儿臣想要出恭。&rdo;
皇后颔首。
楚王忙从正房出来,出恭之后,跑到宫门口张望。
不一会,只见来了一顶八人抬的亲王侧妃凉轿,红纱垂幨,旁边随侍丫环像是自己的侍妾颠柳。料定必是夏雨雪,于是抢先几步近前来。到近前一看,那随侍果然是颠柳,于是上前掀开桥帘,一把将里面的夏雨雪像拎小鸡一样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