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周六还出门了。”梦夏串不起逻辑,洒水车是周五晚上,周六他还生龙活虎地打了架。
“这你就不懂了,”秦帅往前一探身,全身是戏,“你别看他长这么大一只,其实从小体弱多病,那晚被浇了水,第二天有些咳嗽,后来气急攻心发了烧,这一烧把肾烧虚了,病弱着呢。”
梦夏被他哄得一愣一愣:“这么严重?”
“可不是,”肖锋的黑脸也挨过来,“他的心理医生说他肾不好,趁年轻得抓紧治。”
怎么还心理医生了?梦夏问:“他还有心病?”
“俗话说男人的肾连心,肾不好肯定抑郁,抑郁成疾,心疾。”
这解释厉害,三言两语把沈琰身心都忽悠残了。
他们说得夸张,梦夏有点不太信,可感冒发烧应该是有的。
第二节下课是课间操,大家在走廊上排队去操场,王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手搭秦帅肩膀上,一手搭肖锋肩膀上:“小鱼哥叫你俩去办公室。”
肖锋认真回忆了一下:“我应该还没来得及惹事。”
王浩压着声音说:“是沈琰,他把人打进医院了,人家妈妈找到学校来讨说法,你俩当时也在场吧。”
肖锋和秦帅一秒收了嬉皮笑脸,齐齐变了脸色,掉头就往办公室跑。
梦夏在旁边的女生队伍里,只言片语隐约听到一点,心里惶惶。
林妈妈在机关工作十多年,讲场面话很有一套,余自立这种刚毕业的小年轻,被数落得仿佛带出沈琰这样的学生简直不配为人师,最后部长出面才算压住了她。
第三节课上到一半,教室后门“嘭”的一响,秦帅和肖锋前后走进来,脸色很臭。
下课了,梦夏又挪到沈琰的位置,问:“秦帅,那边怎么样了?”
“呵,”秦帅往后一靠,椅背抵住墙,声音染上怨气,“叫家长、记处分呗,还能怎么样。”那女人还要求当众道歉,真有脸,想想就窝火。
梦夏心里咯噔一下:“他爸妈来了吗?”
“没来,”秦帅不想对梦夏说沈琰的家庭情况,随口扯了个借口,“他爸妈都不在家。”
梦夏语调认真:“他生病了就一个人在家吗?”
秦帅一愣,一时忘了自己把沈琰说残了,对上她漆黑干净的眼睛,几秒,茅塞顿开,噗嗤一下笑出来,笑得肩膀不住地颤抖。
大家都愁怎么对付林承彬他妈,她倒好,思路清奇,还惦记着他生病。
梦夏没能被他的笑声感染,额头抵在桌面的那叠书上,神色恹恹,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底是心情沉,秦帅很快止了笑。想到沈琰被她气得火大,偏偏又发不出火,大概就是被她这么软软捏住了七寸。
突然想到一件事,秦帅捏着手机侧头看去,“梦—”他目光顿住,刚才还想来着,这一眼就看到沈琰一脸不知该气还是该欣慰的表情站在梦夏身后,刚才的对话他大概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