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都是窸窸窣窣离席的声音,梦夏脑子卡壳似的,呆了半晌,才小声说,“想走近点看一眼。”
“好。”沈琰笑了笑,拉她起来,往台下走。
工作人员忙碌着收场,有保安在,他们没法靠太近,隐约看到梦文昌和谁在暗影里说话。
不知为何,热闹散去,她开始难过,心跳一下一下往下沉,又空荡又茫然,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该做什么。
明明爸爸就在眼前,却无法靠近,不能言语,咫尺又天涯的距离,是十年陌路在他们之间竖起的屏障。
梦文昌从暗影中走出,身后跟着助理模样的人,沈琰逮着时机,喊了声:“梦导。”
梦文昌循声看向他们。
猝不及防。
梦夏心猛地一跳,条件反射地后退,被沈琰牢牢握住,她连忙低下头盯着地面。
保安注意到他们,左右各走来一个,伸手一拦:“活动已经结束了,我们要清场,麻烦配合工作。”
梦文昌只草草扫了这边一眼,继续往前走,沈琰冲他的背影喊:“梦导,能给我签个名吗?”
保安看他们缠着不走,开始赶人,梦文昌脚步不停。
梦夏强忍了半天的眼泪簌簌落下来,甩开沈琰的手往后逃,沈琰脱口唤了声:“梦夏。”
梦文昌脚步一顿,错愕回头,看到两个孩子在看台上拉扯,他喉咙发痒,张开口,却没发出声音,像断电似的定在原地。
“梦导。”助理叫了他一声。
梦文昌如梦初醒,大阔步走过去,衣摆夹着风,在梦夏极近处刹住车。
小心翼翼地,试探地,轻声地开口:“梦夏?”
梦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背对着梦文昌,就是哭,就是哭,眼泪落下来,用手背抹掉,又落,又抹,怎么都抹不完。
梦文昌看向沈琰,目光询问。
沈琰一手还牵着梦夏,无奈耸了下肩膀,好半晌,轻轻将梦夏转过来,两手握着她的肩膀,弯下腰安慰:“乖啦,先别哭。”
梦夏一哽一哽地摇头,往沈琰身边躲,不去看梦文昌。
现场零零星星没多少人了,助理把近身的几人退开,不明所以的目光从远处望过来。
梦文昌借由现场的灯光去看她的侧脸,那一张他只能远远观望的脸,喉咙滚了滚,声音像在沙石里磨损了一般,艰难地吐出来:“梦夏是爸爸。”
梦夏的脑子糊做一团,抽抽噎噎,不太稳的声音问:“你怎么认识我?”
所有人愣住,陷入沉寂,跟不上女孩的脑回路。
沈琰先笑出来,要不是时机不对,他和梦夏的关系敏感,他真想说句,大家见笑了。
梦文昌缓缓松了口气,语气依旧透着小心:“爸爸怎么会不认识你?”
梦夏蓦地抬头直视他,几乎是吼出来:“那你为什么没来找过我?也不联系我?”说着眼泪又冒出来,声音委屈巴巴地软下去,“你根本就不想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