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宁儒熙纯粹是欣赏之意,可没别的什么心思。毕竟像他那般出色人,世间少有。可穆瑾枫的反应却如此奇怪,该不会是和宁儒熙有什么特殊关系吧?风宓纤暗自yy之后,恶寒地抖了一抖。
穆瑾枫看着她的脸色变来变去,眼神深邃而浓重,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心里想说的话,却最终硬生生打住了。
“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呢。”风宓纤提醒他,不明白一贯冷静沉稳的他在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里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穆瑾枫假意咳了一声,瞟了正等着他解释的风宓纤一眼,缓缓说道:“因为,我皇妹喜欢他。”
风宓纤点了点头,轻轻“哦”一声,原来如此,果然是自己想歪了。
“你哪个皇妹?”随后,她又忙问道。
穆瑾枫一面将衣袖放下来,一面回答道,“就是三皇兄的胞妹。”
风宓纤睁大双眼,呆愣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啊。”
那日赏莲会的时候,她还在淑妃的寝宫见过她,这位公主的性子倒是与穆雨辰颇有几分相似。记得她当时还在感慨,淑妃那般柔弱的女子,怎么生出的两个孩子竟然都变异了。
穆瑾枫嘴角轻轻一扯,纵然如斯情景下也是冷静如常,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不经意,像是闲话家常一般,漫不经心地道:“我这位皇妹的性情和三皇兄一样,素来阴晴不定,只凭喜好做事,而且占有欲极强,只要是她认定的东西,即便是毁了,别人也休想触碰一下。所以,你以后最好还是离儒熙远些,免得被别人看到了误会,若是让皇妹知道了,定会来找你麻烦的。到时找你麻烦是小,只怕还会时刻派人来杀你,那样你可就没法安生了!”
末了,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看似平静,眼里却又闪烁着狡狯的光芒,他嘴角的笑又显而易见地平添了一抹意味深长。
“我明白了。”风宓纤拧着眉,面色也有些凝重起来。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我确实该离得远一些,免得殃及无辜。”
穆瑾枫抬眼看了一下风宓纤,再不言语,浓密簇黑的睫毛微微下敛,将眼底汹涌澎湃的波澜掩饰得滴水不漏。眸底邃光幽幽,可唇边却渐渐凝聚起忍俊不禁的笑意。
此刻若是有凌景逸在,想必又会哇哇大叫的骂他黑心了。不过,这也只能怪风宓纤平日里太不关心皇宫新闻,才会被人忽悠至此。
人家那位公主哪是喜欢宁儒熙,她分明是钟情此届的状元郎啊。早在殿试之时,这则消息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此际就连穆瑾枫那隐在暗处的影卫都是忍不住一脸黑线了,他们还以为自家主子这是准备深情表白了,哪知道……
只可怜了那宁儒熙,爱情还没萌芽,就被华丽丽的扼杀了。
话截至此处,穆瑾枫终于神清气爽的走了。
之后风宓纤也没再出府,一直在府中照顾着凌嬷嬷。香茹中途醒来过几次,虽然身体还不算好,却是还是维持着坚强。这令风宓纤最犯难的事情,就是香茹身上的那一大块伤疤,这若是在现代还可以做皮肤移植,可偏偏是在古代。所以,风宓纤也只能在继续想别的办法了。
到了晚间,待到照顾好凌嬷嬷和香茹用完晚膳睡眠之后,她也回到了自己房内休息,本以为昨日一夜未睡,今晚也该睡得很安稳才是。可是她却感觉有些说不出的烦躁,辗转反侧之间,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头昏脑胀,很有几分辛苦。
半夜,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睡意了,翻来覆去觉得心烦,于是便披着衣裳穿了鞋出了房门。
天色还黑着,还没有破晓的潋滟。
整个庭院里一片漆黑,四周连个照亮的灯笼也没挂,她细细望了望,发现隔壁的枫王府却是灯火通明,且还隐隐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
风宓纤揉了揉隐隐胀痛的额角,不知道那里为何大半夜的还如此喧闹,便就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她就看到整个院内一片混乱,聚集了不少的人,似乎是很焦急地等着,其中多半是影卫,而且还有不少的人手里都拿着刀剑,神色惊惶而慌乱。
“乱成这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风宓纤随便拉了一个人出声询问。她记得眼前的这个黑衣男人是穆瑾枫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名叫冷逸。
“风、风小姐。”冷逸似乎没料到风宓纤会突然出现,便抬起头急急地唤了一声,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
风宓纤看着他满脸随之凝起来的担忧,又出言问道:“怎么了?”
冷逸全身紧绷,咬了咬牙,双眼布满血丝,“是……是……”
看着他面上的神色似乎在强忍着什么,风宓纤更是急了,立刻催促着,急急地问:“别支支吾吾了,赶紧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你们王爷呢?”
她心下有种强烈的感觉,定是穆瑾枫出什么事了。
“王爷他——”冷逸重重一叹气,似乎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却还要兀自镇定,简短地回复着:“王爷旧病复发了!”连尾音都有些哽咽了。
风宓纤僵了僵,压低了声音:“什么病?”
“……”冷逸仍有迟疑,踌躇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说算了,我自己进去看他。”风宓纤蹙起眉来,粗声粗气地打断他的冥想。
只是,她的脚才刚踏出去一步,就被冷逸给拦住了。
“不行,您现在还不能进去。”冷逸拉着她,赶紧劝说道:“不然,王爷他会伤害到您的。”
风宓纤不由驻足,心里却越发的疑惑不解,紧锁眉头,着急地问:“那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病?”
冷逸神色凝重,脸上亦是一片寒意凛然,好半晌才难得的挤出这句话来,“是一种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