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行!这样下去他搞不好会死!&rdo;凤熙手上的扇子都快被他摇断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到房里探探比较放心。
才起身,步子都还没跨出去,就听见一旁守着他的小厮品安低低地开了口‐‐
&ldo;主子,东雪先生不是说过,这七天七夜里不要任何人去吵他吗?&rdo;品安忍不住在旁小小声地提醒主子。
真是的……他连想故意忘掉都不行吗?
凤熙美丽的眸子冷冷地朝品安扫去。这不识相的家伙,吃他的喝他的,结果却是听一个外来者的话,有没有搞错?
&ldo;我是任何人吗?品安?我是这里的头儿,难不成我去看谁扰谁还得经过那人的批准吗?&rdo;他姿态高傲,摆足主子的谱。
&ldo;是,主子。您是不用让谁批准啦……可是,如果惹恼了东雪先生,他不救洛王爷怎么办?洛王爷知道主子那么多底,要真惹恼了洛王爷,跑去揭发主子的底细,宫里头再派人来,那不就……&rdo;说不下去了,因为主子凤老大的眸子正柔柔地睨过来。
好可怕……
品安抖了一大下,决定从现在开始闭紧嘴,不再说话。
&ldo;我只是去看他还活着没有,你倒啰唆得很起劲嘛。&rdo;凤熙真要被他气死。不过,这半点没有阻碍他往东雪房里去的步伐。
唉,他的人生真无趣啊,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真正了解他的人。
他帮十三叔难不成还是真怕了他到皇上那头揭了他的底吗?啧,真是笨蛋一个!他凤熙如果怕人家告状,还会故意把美丽的山寨盖在离京城只有十里远的地方吗?他凤熙如果真那么贪生怕死,好好的皇子不干,跑到山里头当山寨头子干什么?如果那皇上真要整治他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随便一个烂名目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了吧?可到现在,十年过去了,他抢官银抢粮抢宫里的货物,那个他名义上的爹可是连问都没问过一句呢。
真是失落呵。
开始几年他玩在兴头上,每天都很乐,期待着官府里有人来找他的碴,没想到一年又一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被抢劫的那些人不知情,只道他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笑阎罗真是神出鬼没,却没想过是那些无能又无胆的官府根本不敢找人来办他,哈!
真是无趣啊。所以他开始开商行、药行、米行、布行,不过,宫里的那些官,包括他的十三叔,根本没人知道这京城里最大的商会头子也是他。
他正盼着呢,盼着有人发现他大举垄断了民生物资,那就更有趣了。
凤熙缓步徐行,穿过数个回廊,跨进了一个雕着凤凰的石拱门里,小径两旁布满樱花树,花正盛开着,张扬着令人夺目的美丽,风一来,那粉的白的花瓣飘落在空中,真像进到诗里一般。
他来到东雪住的房门前唤了几声,没人答应,这才轻轻地推门而入,先是小小的厅,屏风后头才是薄纱轻掩的床铺,只见那床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均匀的呼息声很浅很浅,浅到几乎要让人产生错觉,以为床榻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呼息。
他走近,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扬手掀了帘‐‐
东雪正闭着眼,菱形的唇薄薄地,轻抿着,眉淡而细,长长的睫柔顺而迷人,一整个就是清雅无比,再见那肤色,白白透透地……
有男人生得像他这般吗?
他凤熙美归美矣,却是身材高大挺拔,俊虽俊,雅归雅,但皮肤也没法子像东雪这样……还真像雪,一碰就要融了似的……
曾经听闻某些国家甚好男风,当时他听了只觉得荒唐可笑,可如今见了东雪,方知男人也可以这般清丽勾魂,就因为这样淡淡雅雅,从从容容,反而莫名地生媚啊。
如果是东雪这样的男人,他凤熙也会好男风吧?
啧。凤熙自嘲地一笑。
真要疯了吗他?是因为日子已经贫乏到让他每天都想打呵欠了,所以才会想惹东雪吗?
&ldo;不醒来吃饭吗?&rdo;他故意扬声问着。
躺在床上的人儿依然没起来搭理他。
他将头靠近,近到鼻息都拂上东雪的面颊,东雪还是动也不动。
他凝了眉,伸手往东雪的鼻尖一探,再探,心有些微鼓噪,咚咚咚地乱响,让他一连探了几回都不是很确定,那从东雪鼻头出来的薄薄透透的气,究竟是他的还是东雪的?
索性,他把脸往东雪胸前靠去,正想直接把脸偎在人家胸上好确定他是否还活着时,门外却匆匆跑进一个人‐‐
&ldo;啊!主子……主子……你在干什么呢?东雪先生是男的啊!男的!&rdo;品安进门,只见他家主子几乎要整个躺进东雪先生的怀里去了,不由得诧叫,指着他家主子的手抖啊抖地,很不理直气壮,压根儿忘了自己为何进门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