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啪&rdo;地一声脆响,胡玉婉整个人愣住。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便有什么,今日还是头一回被打!她嘴巴一瘪,顿时就要哭嚎。
薛氏却压低声音,冷冷道:&ldo;你舅舅,你舅舅那还有你舅母呢,一回两回麻烦的行,次数一多,你瞧瞧你舅舅还帮不帮咱们!何况这回的事儿,你当真的是小事吗?那周承宇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可你知道他身后站着什么人吗?这回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想着最好能不惊动你舅舅,不然若是惹恼了周承宇,你舅舅也护不住咱们!&rdo;
若不是临出阁前胡玉婉要死要活的,薛氏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这几日她是真的提心吊胆,一面害怕周家那边有什么动静,一面也害怕胡领会发现什么端倪。
&ldo;便是这事儿真能顺顺当当过去,你之后出嫁自是千好万好,可你想过我和你弟弟没有?我可要一辈子留在胡家,你弟弟下面可还有个胡楠呢!&rdo;想到女儿任性妄为一点儿不为自己考虑,薛氏心底也生出了几分酸涩。
幸亏胡玉柔被她养成了懦弱的性子,要不然她都不敢想象事情暴露后,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胡玉婉被打傻了,也被说懵了。
薛氏无心再多说,拉了她道:&ldo;起来回你屋去,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许说话不许出门!&rdo;
胡领这边却很不顺利。
县衙后宅的事儿岂是那么好打听的,到了中午,两顿饭都没吃的他才饥肠辘辘回了家。本是不想往薛氏那儿去的,可是想着这事不能就这么放着,最后到底还是过去了。
薛氏看他面色便知道事情不顺利了,因而便没出声。
胡领想到长女干的好事,对妻子简直有些抬不起头,&ldo;玉秋,县衙后宅的事儿实在是打听不到,你说……你说现在可该怎么办才好?&rdo;
薛氏眼睛肿得犹如核桃一般,胡领说了话,她才长长叹息了一声。
&ldo;既如此,想来阿柔便是没和周大人说明真相,而周家原是只有周老太太和身边丫头见过阿婉,怕是这回也没发觉。&rdo;她说着又开始哽咽,&ldo;是我们阿婉没那福气,眼下事情已成定局,若是阿柔能过得好,那便就这样吧!&rdo;
胡领一下子愣住了,&ldo;这,这怎么行?&rdo;这样一门好亲事,若是就这么任由长女抢去了,他这个做爹的如何对得起三女?
薛氏苦笑着叹了口气,&ldo;老爷是担心周大人会怪罪阿柔吗?我也想了,那边既然没有提出,想来阿柔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既如此,咱们也就先瞒着,等到阿柔得了周大人的宠爱,咱们再将实情说出来,到那时候周大人也不会怪阿柔了。&rdo;
&ldo;玉秋!&rdo;胡领疾走两步上前,握住了薛氏的手,一时竟然感动无言。
薛氏道:&ldo;我既已嫁给了老爷,老爷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对阿柔和阿婉,我自来都是一样的。她若是能幸福,我这当娘的也只有高兴的份。&rdo;
胡领感动过后却是冷静下来,摇头道:&ldo;不行,咱们若是不说,那就相当于是骗婚了。来日周大人知道真相,就算到那时喜欢上阿柔了,可是对咱们却怕是要动怒的。&rdo;
再者,长女可一直有些仇视三女,不喜薛氏,他就怕到时候长女会乱说。倒不说是她想抢这门亲事的,反倒是赖到旁人身上来,那可就糟了。这些不好和薛氏直说,但长女既然干出这样的事儿来,那就不能什么好都叫她得了,家里若是再给她描补,她怕是更要得寸进尺,天不怕地不怕了。
薛氏顺着就道:&ldo;那可如何是好呢?&rdo;
胡领道:&ldo;咱们且先做不知情,待三日回门时见着人不对,便直接和周大人说吧!&rdo;
薛氏倒是担心了,&ldo;那万一……周大人连阿婉也……&rdo;
姐妹共侍一夫,说起来的确是恶心人的事,三女已经吃了大亏,万不能再叫她被恶心了。至于长女那里,就算她再不对,到底也是从小就没了娘的可怜孩子,做爹的只能原谅她一回,所以也不能叫她往后在周家日子难过。
胡领便道:&ldo;我不会答应这事儿的,总不能我家里两个女儿都送去周家,若是周大人能理解,那我便再给阿柔的陪嫁加三成。若是他不能理解,那便把阿柔接回来,日后再给她寻一户人家嫁出去好了。阿婉这边,我实在是不忍心了。&rdo;
周大人便是能吃得下这样的哑巴亏,也不会好意思再另要三成陪嫁的。而若是他吃不下这哑巴亏,胡玉柔的清白没了,名声也坏了,赵家也肯定不会要这样的媳妇,随意嫁出去倒是正好。
这倒是和薛氏之前的打算吻合了。
她心中满意,面上却是忽然想到般,道:&ldo;这事儿这样了,那赵家那边,咱们总得给妹妹一个解释才行。&rdo;
赵家!唉,长女那个糊涂蛋,真是自己走了,却丢了一摊子烦心事给别人!
&ldo;那等三日回门后再说吧,还只能跟妹妹私下说。寂严眼看着便要参加乡试,这当口可不能叫他分心。&rdo;想到外甥和妹妹,胡领心中更是愧疚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