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哽咽着,像是回到了十几岁一样,像个少年那样抽噎的哭着:“这是爸爸妈妈的错,是你们让我讨厌哥哥。你们不能因为我爱你们不愿意伤害你们,就让我连基本的宣泄喊痛也不能做。我讨厌哥哥,是你们让我只能讨厌哥哥!只有哥哥是我可以放心讨厌的人,只有哥哥是我讨厌了也不会讨厌我放弃我的人。”
他捂着眼睛,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着:“我只是,像弟弟讨厌哥哥一样讨厌着他,不是,不是真的想要他消失。”
他只习得了这样困兽一样挣扎的办法,没有人教他怎么不讨人厌的正确的撒娇,没人教他怎么求助。
她呆立在那里,一动不能。
看着三十九岁还像个少年一样崩溃的林杳哭着问她:“爸爸为什么不能稍微爱我一些?像爱哥哥一样爱我一点就可以了,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庄玥的脸,痛苦至极:“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们。但你们不要怨你爸爸,他,他没有办法……”
“到现在妈妈都维护他,对,妈妈只要丈夫,姐姐们和我,妈妈都不要。我也想理解他,从十八岁到三十八岁,我很努力想要理解他,但我怎么也理解不了。妈妈告诉我,一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难处让他不能爱自己的孩子?”
妈妈或许有那么一丝是爱着自己的,原来。
“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庄玥哭得那样伤心,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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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缓慢地蹲坐在她面前,僵硬地伸手,给她擦眼泪。
“我已经三十九岁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说?你让我理解爸爸,可我什么不知道,你要我怎么理解他?”
谁有能来理解林杳呢?
庄玥只是哭,只是摇头,就像死守着一个什么秘密,一个说出来就会毁灭一起的秘密。
直到她死去,直到所有知情人都死去。
!
直到她睡着,心灰意冷的林杳怔然缓慢地走出房间。
旁观着一切的苏灵燃被他彻底忽略。
活着的悲喜太重,灵异的畏惧悚然也无法撼动一丝恐惧。
林杳靠在母亲的房门上,微微仰着头,干涸的眼角一滴泪,满目空洞脆弱。
这是对苏灵燃说的,但是,昏暗的走廊里,一道阴影走了出来。
林杳和苏灵燃一起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