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题也没法让他静心。
应该说,他根本做不了题,本来很乖的文字、数字、符号,突然都调皮起来,在纸上动来动去、跑来跑去,他甚至无法看清。
又尝试几次,还是一题都写不下去,陈雩放下笔,把自己丢到床上,卷着被子盖过脑袋。
生了会闷气。
然而很快,他再次想起谢朗,脑海记忆清晰。
陈雩想起今天一天见到谢朗、被谢朗触碰、挨着谢朗时候的感觉——心里像燃起一把火,烧的心脏滚烫,血液都是热的,心律也超出正常值。
而且,他更加忍不住想看谢朗,注意谢朗了。
还有傍晚。当那个可爱又漂亮的女生委婉地向谢朗表白时,他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害怕,甚至在谢朗开口前,就想直接把谢朗带走,走得远远的。
在谢朗拒绝女生以后,又感觉松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
这种情绪,是不对的吧?
他果然是太奇怪了。
陈雩在被子里闷了好久,才拉下被子伸出头来,十指攥紧被角,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谢朗。
轻轻念着这个名字,陈雩把手放在胸口,隔壁的吵架声已经停下了,现在很安静,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每念一次谢朗的名字,它就加快一点。
不知不觉,心口仿佛又燃起大火,就像白天和谢朗在一起时,剧烈燃烧,带来无尽的滚烫和热。
陈雩爬起来,喝下整杯凉水。
一点用也没有。
“小十七。”
陈雩喊了好几声小十七,依旧没回应。
偏偏这个时候,小十七不见了!
好气!
陈雩躺回床上,重新把自己团起来,闭上眼,小声背语文课文,背完课文,又背数学公式、物理公式、化学方程式。
翻来覆去好久,才总算睡着。
虽然睡着了,但陈雩一晚上没睡好,做了好多个梦,梦里他一直不停地跑,清醒过来后,为什么在跑,又记不起来。
和纪娟面对面坐在餐桌吃早餐的时候,陈雩整个人都蔫耷耷的。
纪娟用公筷给陈雩夹了颗荷包蛋,见陈雩没精神,心不在焉,放下筷子问:“小鱼,怎么了?”
陈雩抬头,看向纪娟。
“我……”
话到嘴边,又有些迟疑。
纪娟眉眼温柔,慈爱地看着他,“是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陈雩握紧筷子,脚尖都绷着,过好半晌,才轻声开口,“妈妈,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认为?”纪娟语气很温和,鼓励地凝望他。
“我觉得自己病了,”陈雩正襟坐好,放下筷子,两手交握,表情很茫然,“我最近只要接触到一个人,心跳就会变得很快,脸颊、耳朵也会发烫。
我还会控制不住总想他,想看他,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他很好看,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