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工笑了:“年青人,一定是看了很多科幻电影。我们也可以做那种类人机器人,但没有那个必要。我们企业的工厂需要的是能够高效完成人类难以完成工作的机器,而不是‘人’。我们用机器替代人的工作,而不是用‘人’替代人,那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们更关注内核,只有十分必要的时候,我们才考虑外形。我们有一个精密机器人公司,现在在谈一个合作,是跟沪城民政的一个假肢生产企业,帮助他们智能化产品。”
“噢?在这个领域我们跟美国有很大的差距吧……”
“是的,我们还停留在……”
沈和对什么都感兴趣,有一种寻根究底的精神。他脑袋灵光,思路清楚,提出的一些问题都在点子上,所以总工非常愿意回答他的各种问题,也非常喜爱面前这个好学的青年。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许久,起初旁边还围着人跟着听,后来渐渐就没了。张书胜听到后来也没了兴趣,因为听不懂的内容越来越多了。
最后总工看看手表,以为他是要送客了,不料却是说请沈和和张书胜吃饭。他叫手下安排其他人在餐厅吃,他自己领着沈、张二人开小灶去了。
饭桌上,张书胜看那两人相见恨晚似的说个没完,心里又高兴又觉得没意思。总工的那位下属低声跟张书胜说:“我们总工平时不爱搭理人,今天特别高兴,也特别健谈。”
张书胜面带微笑,看着窗外出神,心里想的是:这样的天气就应该出去玩,而不是谈什么智能机器人。机器人再好能有人好?那天在许辰公司看见的那个小妞挺漂亮,回头我去许辰公司转转。晚上母上大人要找我谈话,她又要跟我谈什么,我最近挺上进,她挑不出我的毛病来……
离开海兴集团,回程的路上,张书胜对沈和说:
“你就收拾收拾到我这儿来吧,来我公司上班,帮我把智能化工厂这一块做起来。你看,你那边最近日子也不好过了,并购以后你的情况也不好,与其在那儿受憋屈,不如到我这儿来,我给你最宽松的环境,绝对放权,你现在薪水多少?我给你双倍。怎么样?”
沈和闷声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你还考虑什么,直接就来了。咱们这么好的关系。”
沈和说:“正是因为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我才更不敢轻易到你这儿来。万一闹不好,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这就是老观念了,你是不是还认为朋友之间不应该有经济利益,是不是认为朋友就不该在一个公司工作,不要成为同事,上下级的关系?你这种观念过时了。”
“朋友朋友,就是要能互为所用,共同进退,有钱大家赚。你看看刘关张,不就是兄弟打天下,古代多少皇帝打天下还不都是靠朋友靠兄弟?以前的天下就是权利,得权利即是得财富。现在的天下就是财富,钱,商业版图。兄弟之间必须谈钱知道吗,讲钱的感情才是真感情,不谈钱的感情都是耍流氓。”
“你6啊。”沈和笑起来。
张书胜讲起似是而非的道理来是一套一套的,他笑嘻嘻地催促:“那你赶紧过来。”
看沈和为难的表情,张书胜不再紧逼,改口说:“行,那你再考虑两天,别说我不给你考虑的时间。”
和张书胜分手,沈和回了自己公司,准备混几个小时后下班走人。
并购之后的种种不顺,让他没了进取的动力,只有想起李芸熙的时候,才会觉得这日子还有些盼头。拿起手机,摆弄了半天,编辑了一条信息又删除,接着再重新打一遍,犹豫之后终于给李芸熙发出了一条微信。
“干嘛呢?”
“发呆。”李芸熙差不多是秒回,这让沈和很高兴。
“晚上去看电影!”
“不行,要去参加一个活动。”
沈和想了想,发了一条卖萌:“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