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去?”
“找黄老。”
“找他做什么?”
“扎死你!”
。。。。。。
尽管燕不离一万个不乐意,但宗主大人还是以养胎为由,让他老老实实的呆在奈何院里。于是江夫人从此过上了某种家畜的生活,睁眼吃、闭眼睡,一天到晚全在床上躺着,都快躺成一条圆滚滚的咸鱼了。
然而人生在于折腾,鱼生在于扑腾。何况燕不离自小就是个踢天弄井的性子,哪里耐得住这种无聊日子?没安生几天,某条咸鱼就开始扑腾了。。。。。。
“宗主,夫人她今日一直不肯喝药,说乐阁主开的方子太苦。”
“夫人午膳也没怎么动,嫌菜式太清淡。”
池月刚踏进奈何院,银貉披风上的雪粉还没抖落掉,两个丫头就争前恐后的凑上来告状。
这小子皮痒了是吧?敢饿我儿子?
“药给我。”池月接过药碗就进了门。
燕不离一身月白缎面敞领中衣,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松松懒懒的歪在榻上看《道德经》。托圣人的福,他现在已经不会扫两眼就犯困了,起码坚持个六七页才会眼皮打架。。。。。。
“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
老李说的啥意思?燕不离托着腮琢磨。
妈的这盗版书就是垃圾,掉墨不说还连个注释都没有。。。。。。他耐着性子又仔细瞄了一遍,发现左下角有一行细若蚊足的批注,应该是江莫愁所留:
“天者无情,故而长久;地者无生,故而长生。人非草木,吾非圣贤,不求天长地久无穷尽,但求了了一生无怨尤。”
燕不离忽然记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道非恒道,名非恒名。沧海枯来桑田涝,天可荒来地可老。
人间易改,人心易变,人情易冷,谁能和谁天长地久?
若此世了了,独行至江湖的涯涘,人世的尽头,谁又敢说不生怨尤?
耳畔仍然萦绕着那个女人死时的笑声。决绝而又凄凉。
江莫愁,你真的无怨无尤吗?
“你这是胎教呢?”池月解下披风,走近前来。
“嗯,你儿子肯定缺德,我得给他补补。”燕不离收起书,一瞅见他手里的药碗,小脸顿时苦得皱了起来,“宗主,那个,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池月鼻子里冷哼一声:“好没好听大夫的,赶紧喝了,别让本宗灌你。”
“不要。。。。。。太苦。”
“你是不是男人?!吃个药这么费劲。。。。。。”
燕不离贱兮兮一笑,翘着兰花指勾起发尾,冲他抛了个媚眼:“人家哪里像男人?”
池月手一抖,差点把药洒了。他深吸口气,稳了稳情绪道:“良药苦口,你就当为了孩子。”
“良药就非得苦口吗?我也不是针对这个药,我是说乐千秋开的方子都是垃圾。苦得我舌头都麻了,饭都吃不下去。。。。。。”
“哪儿有那么苦?你怎么比女人还娇气?”
“不信你自己尝尝。”
池月端起碗喝了一口,忍不住喷了出来:“是。。。。。。有点苦。”
“呵呵。”
“咳,你乖乖喝了,喝完给你糖吃。”
“少拿老子当三岁小孩哄!”燕不离翻了个白眼,特有出息的要求道,“我要吃烤银鱼。”
“不行,大夫说你最近不能吃鱼肉。”
“那我就不喝药。”
他妈的,就知道跟这货来软的是白费力气!池月猛地含了一大口药,抬手掐住某人的下颌,嘴对嘴的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