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爹,咱改改行不行?”菊紧的某人急惶惶道,“取那个重聚之重字,叫燕重锦好不好?”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燕濯云点点头,“也好,看来你古诗没白背。”
燕不离嘴里笑嘻嘻的应着,肚子里泪泣如血的骂着:呵呵哒,我倒想不背,你的鸡毛掸子答应吗?
这厢三世同堂合家欢乐,那厢孤苦伶仃凄冷残伤,燕红星哭丧着脸刷了刷存在感:“姨父姨母,您们可千万别让这疯女人进咱们府里,看她把我打的。。。。。。”
燕父燕母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燕濯云看了看他扭曲的手,赶忙吩咐小书去叫大夫,复而又皱着眉看向池月:“月姑娘,敢问这是你。。。。。。?”
燕不离站出来道:“爹,这事怨不得别人,谁叫他调戏我老婆。”惹了池老魔还能活着,绝对算烧高香了。
“啊?!”燕濯云自然清楚燕红星是个什么德行,明白燕不离此言非虚,叹了口气道,“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人都废了。”
燕红星哭着道:“姨父您要为我做主啊!我只当她是新来的丫鬟,而且也没做什么,一句话没说就把我。。。。。。如此野蛮粗暴的女人,怎么能做咱们燕家的媳妇?”
燕不离瞪眼:“老子娶什么样的女人关你屁事?!”
“你娶个母老虎又不好好管教,万一她到处咬人怎么办?!”
“她咬的都不算人。”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燕濯云厉声喝道,他沉吟了一番,对燕红星道:“红星啊,此事就让我和你姨母处理,你先回去歇息,把伤养好再说。”
燕母看了一眼池月,心道这姑娘模样虽然生得俊俏,身上却隐隐透着一股戾气,下手又狠辣无情,八成是儿子在外结识的江湖中人。这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三无大婚礼成,却连孩子都生了,只怕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如是想着,她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三分,却仍是口吻温和的寒暄道:“月姑娘,这里风大,咱们还是进屋叙话吧。”
浣春院正屋里的摆设还如从前一样。抬头迎面一幅斗大的“静”字隶书,遒劲有力、气势雄浑。这是因为燕不离幼时太过顽淘,燕濯云为了让他自省而题的,不过显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大紫檀翘头案依墙而置,案上摆着三尺长的青铜古剑,一对兰釉细腰听风瓶。案前一抬乌楠瘿子八仙桌,地下两溜十张楠木交椅。高雅中带有一丝庄重,清贵里衬着三分儒韵,和屋主本人的格调差得不多,也就十万八千里。
四人依序落座厅中,饮了两口茶,燕母走到池月身前将粑粑交给他,顺口问道:“月姑娘是哪里人?家中可还都好?”
“四海为家,父母皆故。”
这姑娘嗓音可够低沉的。。。。。。燕母眨了眨眼道:“那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池月垂着眼,淡淡道:“青楼相遇,一夜风流。”
燕不离一口茶喷了出来。
风。。。。。。风尘女子?!燕濯云脸上也挂不住了:“你、你们。。。。。。?”
“咳咳,爹你别误会。”燕不离忙道,“月月他不是青楼女子。。。。。。”
“对,我是青楼的厨娘,他误以为我是里面的姑娘,便强要了人家,然后就有了孩子。”
燕不离目瞪口呆。
燕濯云怒然起身,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你个混账东西!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老子的鸡毛掸子呢?!”
燕不离怨得想跳河了,此时却也只能顺着池月的话编下去:“我、我那宿是。。。。。。喝多了,诶呀妈呀,别打啊爹!”
燕母张臂护着儿子,对燕濯云道:“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你就是打死他又能怎样?”
池月抱着孩子幽幽道:“不单是我,楼中所有的女人,上至六十的老鸨,下至十岁的丫鬟,全都被他染指了,最后还不给钱。”
燕母面无表情的撤开身子:“打死吧,算我的。”
燕不离一边抱头鼠窜,一边传音入密:“大哥,你要玩死我是不是?!”
池月悠然的坐在椅上啜着茶:“叫你逛窑子。。。。。。”
“我不敢了成不成?!你快说两句人话吧!”
池月轻咳一声,又道:“后来,我们发现是个误会。那个调戏了其他女人的浪荡子,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鸡毛掸子在燕不离脑门前三寸停了下来。
燕濯云扭头道:“姑娘,你说话咋还大喘气呢?”
燕母叹着气道:“儿啊,不管怎样,你既然要了人家,就得担起男人的责任来。这如今又当了爹,可不能和从前那般胡闹了。”
燕不离心酸得擦了把泪:“我哪儿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