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对面的人重新抬起头,那么点弧度又不见了。
阿籍见他不追问,放下心,又开始唠叨了:打雷时候要拔电线,煤气阀门要关紧,高压锅不要一熄火就去开,垃圾桶要经常清理……
说到这里,她撇头看向厨房的垃圾桶,一只附近早餐铺的塑料袋赫然入眼。
阿籍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共翳:&ldo;你吃过早饭了?&rdo;
共翳把豆浆推回到她面前,点头:&ldo;吃过了。&rdo;
阿籍一瞬间觉得自己画蛇添足并且杞人忧天了,嘴巴里的油条也没滋味了。
&ldo;那你刚才干嘛不说啊?&rdo;
共翳一脸的面瘫,怎么看怎么无辜。
阿籍嘟囔着抓起碟子上的包子,三两口下肚。又灌了大半碗豆浆,正打算继续消灭,被共翳拦住了。
&ldo;别吃了……肚子……&rdo;,他努力按照她的词汇表达意思,&ldo;胃要受不了的。&rdo;
阿籍瞪他:&ldo;不吃浪费啊!&rdo;说着,又咬了口包子。
共翳瞅一眼她套装底下的小肚子,叹口气,抢过她手里的咬过包子,吃起来。
阿籍脸刷的红了,碎碎念:&ldo;碟子里还有,干嘛抢我吃过的啊?你不是吃过……&rdo;
共翳打断她:&ldo;两个人吃,比较有意思。&rdo;
很快,五只包子全消灭掉了。
阿籍喝着豆浆,跟灌蜜糖似的,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她可记得在海岛的时候,他那眼神的杀伤力。尤其是生气的时候,连背影都叫人觉得可怕。
现在的话,也不是说脾气就没有了,就是……怎么说呢,总觉得互相都有点迁就的意思。
一个不再咋咋呼呼的娇气,另一个,也不再有事没事的指使着人、独断专行了。
都说夫妻相处久了,连长相也会越来越像,那他们这个算什么?
夫妻相?齿轮互合?举案齐眉?
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越想就笑的越开心,酒窝又深又大,像是对着空气在照镜子。
共翳瞪了她两眼,没什么效果,也懒得管了。
吃完东西,阿籍催着他出门,自己反倒围上围裙开始洗碗洗筷子。再看看时间还有早,她干脆连地板都拖了一遍。
一个星期晃眼就过去了,共翳的独居生活过的并没有阿籍所担心的那么糟糕。
除了偶尔犯点常识性错误,炒菜不喜欢放鸡精味精,猪肉喜欢吃大块肥……把电动剃须刀拆成碎片,抽出转动的小马达之外,还真没什么大灾难发生。
阿籍往这边跑的也勤快,天热了要送水果,天阴了再路过看看衣服收进去没有。
共翳把前屋的小床收了起来,折叠桌就一直放着了。
单身汉住的地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自由,特容易招那种失去自由的妻管严来释放下压,发泄个男人脾气。
先是大刚来玩,再是大刚带着哥们来玩,最后就变成几个人的麻将聚集地了。
共翳习惯了阿籍热热闹闹的跟后头吵,一下子安静下来也不习惯。加上那天晚上的惨败,对打麻将的技术,还是很想学那么几招的。
阿籍这天下班经过,一打开门,就撞见了一屋子烟酒味加洗牌叫喝的国粹艺术。
小平房闷热,光开两个电扇当然用处不大。几个男人几乎都是上身□、浑身冒汗。
那个帮忙办证的赵建华更是连长裤都脱了,穿着条裤衩蹲椅子上叠牌。
阿籍手把着门,一脸惊愕的瞪着这个背对着她,只穿着红色三角裤的陌生男人,差点以为走错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