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塔顶,开始冲刺。疼痛在肺部撕裂,雷纳德推开塔顶的铁门,时针指向12:00。
而塔顶空无一人。
他茫然四顾,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拉扯着下沉。
三年与一分钟,数光年和几十米,原来可以同样漫长。
忽然,一把枪顶上了他的后脑勺。
&ldo;哈,我就知道是你!&rdo;拿着枪的狱卒慢慢站到了他面前,露出得意的神情,&ldo;所有人都往闸门跑,就你一个朝这跑。&rdo;
雷纳德举起双手,保持沉默。
&ldo;说!&rdo;狱卒被他的沉默激怒,枪管重重地戳向他的前额,&ldo;你的同伙在哪里?他们是怎么破坏门锁的?!&rdo;
&ldo;我不知道。&rdo;雷纳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有说服力,&ldo;真的。&rdo;
静止的空气不止何时开始流动,微风带走燥热,吹动囚服的下摆。这份突如其来的凉慡暂时缓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狱卒盯着他的眼睛,似乎相信了他的说辞,于是犹豫着松开搭在扳机上的手指。
正当这时,他看到雷纳德咧出了一个笑容。
&ldo;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rdo;他说,然后狱卒就倒了下去。利维尔站在他的身后。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显得削瘦高挑,淡金色的长发扎在脑后,只有较短的一缕漏了出来。
&ldo;抱歉,&rdo;王子说,&ldo;我的时钟慢了一分钟。希望你不要介意。&rdo;
&ldo;不介意。&rdo;雷纳德放下举高的双手。
利维尔凝望着他,朝他伸手:&ldo;我很高兴你想通了,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在监狱里虚度人生。&rdo;
&ldo;在一个地方呆三年确实太无聊,&rdo;中校无谓地耸耸肩膀,握住了王子的手,比以往更为坚定:&ldo;让我们开始新的旅程吧,船长。&rdo;
&ldo;我的荣幸,中校。&rdo;利维尔轻轻在雷纳德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ldo;詹姆斯!&rdo;他转身向虚空高喊。一架舷梯应声自半空中延伸,利维尔拉着中校的手,踏上台阶。
&ldo;我不知道现在的隐形技术已经这么了不起了。&rdo;雷纳德惊叹道。
&ldo;这是当然。&rdo;利维尔在他耳边说,&ldo;只有一直前进,才不会被时代抛弃。还有、&rdo;他顿了一顿,&ldo;被敌人消灭。&rdo;
舷梯上升,隐形状态下的飞船将他们收入其中,缓缓升空,而下方的暴乱远远还没有停止。
最后的最后。
&ldo;你是说,监狱的门总共只打开了3道?&rdo;雷纳德瞪着眼睛问。这家小型飞船上搭载了路西法号的船长、大副、还有船医,真是够拥挤的。
&ldo;当然了。&rdo;詹姆斯自动搭上雷纳德的肩膀,&ldo;路西菲尔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吧?&rdo;大副转头问船医,只得到对方的面无表情作为回应。
他只好又转向雷纳德:&ldo;另一方面,我们要真是把囚犯都放出来了,恐怕联邦政府会追杀我们到宇宙的尽头呢。&rdo;
雷纳德没有说话,他透过光幕看着正下方监狱中暴动的囚犯们,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头疼。
今晚的巴士底狱,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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