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儿呢?”方水张望的时候,薛子扬的人影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过去啦。”我说,“走吧。”
我们边走边聊。
方水问起美术助理具体的工作,我的总结很接地气:“就是给小学生夹画纸,削铅笔啦。”
“那也挺好……”
我很狐疑地看她,“你认真的?”
“没有,哈哈,”她终于兜不住幸灾乐祸,“我觉得你好惨。”
我:“……”
不管这个给小学生削铅笔的工作是好是赖,我还是就这么干了下去。究其原因,我想应该还是无聊。
毕竟,这学期实在是太闲了。
以及,我忘了音乐学院的女生,和我们住的是同栋宿舍楼。
一次晚课结束,我边揉脖颈边往宿舍走,将将走到,脚步却顿住不敢再往前。
热恋中的情侣往往会在宿舍门口依依惜别,我曾以为我跟谢嘉轩总有一天也会这样,未曾想今天却是我以旁观者的姿态看他。
还是在那棵香樟树下,他和那个叫唐静的女孩相依偎着,似乎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唐静脸上带着点骄矜,撒娇般地瞪了他一眼。
看起来那么甜蜜美好。
夜风带着点儿凉意,慢慢刮过我的皮肤。
我抬手看了眼表。九点二十。
他从不在这个点找我,屈指可数的几次约会也是不到九点就早早地送我回来了,说要我早点休息,女孩子熬夜不好。
我还笑过他是个刻板的人,连甜言蜜语也不会说。
原来不是不说,只是不对我说。
鼻子有点酸。我埋头,迅速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其实我何尝没有清醒过。
长这么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别人谈恋爱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我的初恋却是整天面对着手机,等着他有空了给我发几条微信。
怀疑过那个可能的答案,却迟迟不敢问出口。
于是只能等骤然梦醒,打得我措手不及。
回宿舍以后,我下了一个决心——要让自己更忙一点。包括但不限于,尽可能地蹭课,主动承担小组论文里任务最重的实地考察部分,去学生会值班,外出调研,以及……
脑袋里莫名冒出了带着牙印的铅笔。
粗略论证了一下可行性,我坐起来给薛子扬发消息:“师兄。”
没期待他会秒回,毕竟这人一天到晚都不太看手机,在画室的时候也是如此。我继续说:“我可不可以有空就来画室啊?”
目前的兼职时间是工作日晚六点半到八点半,周末下午三点至五点。
不过据我的观察,画室是全天开门的。
“理由?”薛子扬回消息的速度倒是意外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