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我生无可恋地看着她。
不过,小蔚口中的“紧张”,多半和实际情况有出入。她大概只以为我在害羞,殊不知,我的内心,远比这要煎熬得多。
接了那通电话,李清桉会怎么想我呢?
会不会以为……是我旧情难忘,才托小蔚去打听?
虽然,要说我“旧情难忘”,也确实不算冤。
分手这么多年,偶尔被爸妈催找男朋友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始终是那个记忆里令人心动的清隽少年。
有珠玉在前,看其他人,就都差了那么点意思。
我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打算,哪怕这次重逢,也没决定要做什么。
崔崖说,有的人只适合远观,好比一尊精致的瓷器,看着漂亮,真把你装里头,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他平时一向游手好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偶尔,也会像这样一针见血,戳破我和李清桉分手的本质原因。
说白了,无非“不合适”三个字。
他的自律、优秀,对懒散的我来说,大约就是一种束缚吧。
不知为什么,明明条分缕析得这样透彻,可是,稍一放松,某个念头就会穿过重重石缝,在心里顽强地开出一朵小花。
我叹了口气。
“振作一点啊露露,拿出你面对主任时的厚脸皮来!”小蔚双手握拳,恨铁不成钢地给我鼓劲。
我振作不起来。
姜小蔚,你不懂,这位和主任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我从来不怕什么主任的。因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对合理批评都能愉快接受,至于不合理的……都不合理了,还理他干什么。
高中那会儿,班主任就评价过我这性格,往好了夸是心大开朗,往坏了说,就是没心没肺,可千万不能叛逆,不然绝对难管。
那个时候,只有李清桉能治我。
他不用说一个字,只是看着我,英俊的眉宇微微拧起,不超三秒,我就乖乖坐端正,不敢造次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还是能体会到名为“李清桉”的压迫感。
“你说他们等会儿也要来吃饭??”我惊得菠萝都掉了。
“对啊,昨天就说了好不好,只是他们会比较晚,我们又没吃早饭,所以先吃而已,”小蔚无语地叹一口气,一副审讯犯人的架势,“哎,我说,邱呈露同学。”
“干嘛?”
“你真的谈过恋爱吗?我现在很怀疑,你怂成这样,当初是怎么把那个校草追到手的。”
“……”
说我怂……我能坐在这里已经很鼓起勇气了好吗?
有那么一瞬,我真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小蔚。可是,最终还是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