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睡着是不可能睡着的,只是“李清桉”和“生气”两个字连在一起,我条件反射就有点想把自己埋起来。
他生气是真的很吓人。
本身长相就偏清冷,再面无表情不理你,那冷淡劲儿简直让人ptsd,恨不得背八百字检讨小作文。
念书的时候,我就深有体会。
我们没怎么吵过架,只有他单方面生气。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我,说好一起自习,却偷偷溜去和崔崖玩之类的,还有分手后的那阵子,他碰上我,目光从来都是冷若冰霜。
他这次会生气,应该是觉得我莽撞、没有脑子吧?
我竟无法反驳。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这么傻愣愣地戳穿一个提着菜刀的人。
不知道在被子里埋了多久,温暖加上一点点缺氧,我就快睡过去,冷不丁,却有人掀开了被子。
随即,那人在床边坐下,他手离开了,可身上清新的尤加利叶味还留在我鼻尖。
我睁开眼。
果然。
是李清桉。
他连白大褂都没脱,英挺的眉宇间一股淡淡的疲倦,也没什么表情,视线对上,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难得,小蔚这次没有夸张。
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眼皮一跳,先开了口,“那个,我没什么事,就是擦了个口子。医生说包扎几天就好了。”
哪知,我这小心翼翼的态度,反而火上添油。
李清桉掀了下眼皮,倒是发作起来,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不过明显压着不快,“碰上歹徒有保安,你逞什么能?”
“我……见义勇为是每个公民的基本美德。”
他像是还气着,又被我一句话逗笑,往后靠了点,无可奈何的样子,“邱呈露,你能少跑一点火车吗?自己的命不是命?”
“这不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吗,”我小声嘀咕,“而且,我感觉能跑得比他快。”
“八百米没有及格过的人,怎么好意思大言不惭的?”
“……”
若要让外人评价李清桉,那一定是清冷、有礼、君子端方,可是,只有我知道,他也有被气得跳脚的时候,气头上,偶尔也会说一些刻薄话。
比如现在。
居然还拿八百米黑历史攻击我。
我憋了憋,还是没忍住,把被子拉高了点,有种狗咬吕洞宾的憋屈,“但是他再往前走,就是你的诊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