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沉默,无奈地笑了:“您这是什么脑回路啊?”
他闭上了双眼,再缓缓展开,眼中多了些温柔而坚定的情绪,他说:“我只是喜欢段知友而已。”
“我和他在一起,觉得很开心,别人在背后说什么又关我什么事呢?我不在意的——”
“可我们在意!你爸妈还要脸呢!”
江淮垂下眼,黑密睫羽轻颤了两下,遮住瞳孔里浮现的伤意,他艰涩地说:“过去十几年,为了爸妈你们的脸面,我已经做了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那在这一件事情上,你们能不能也为了我……为了我委屈一下呢?”
“你果然在报复我们!”叶老师听了儿子的话,只觉得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前的事,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可你,你却这么不懂感恩,这么自私!”
江淮身影一颤。
他转头回到自己房间。
“坐上高铁了吗?”
江淮仰躺在床上,缓慢地驱动手指,在和段知友的聊天窗口打字。
暮色渐渐降落,透过窗户侵入这个没有开灯的房间,不多时江淮便被一片如有实质的阴郁笼罩。
等了几分钟,手机亮了。
段知友:“没有,今天买不到票了,一个人坐在小公园伤心呢。”
明明是一句平铺直叙的话,江淮却感受到段知友在蕉头套脑,又撒娇卖惨。
多让人心疼,江淮颊边笑痕浅显。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对面楼都已经亮起灯,每一扇散发暖光的窗户,都框着一个等待新年的家庭。
他想了好一会儿,打字:“公园多冷啊,去酒店开间房——开好了把信息发我。”
“什么信息?”
“什么酒店,哪间房。”
“草!你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真的吗?可以吗?你爸妈同意吗?”
江淮轻“啧”了声,写道:“别废话。”
第36章有花堪折
江淮是翻窗出去的。
他家在三楼,不算太高,且二楼窗外有防盗网,可以踩着过渡,他头一回干这种事,过程却挺顺利,不消片刻便轻松写意地落到楼下的花坛里。
一楼住户的电视机声音隔了窗也清晰可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念词让他微微一怔,春晚开始了。
此时夜色已浓,月痕浮现,细细寒风吹拂之间,一阵沁雅幽香弥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