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着思考,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拉走了我们行李的推车,东西不多,被两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人接过,麻利地搬上车。
「我们先去吃饭,宝贝,我订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他拉着我,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车钥匙,为我打开一侧车门,还细心地遮住头顶。
我恍惚间以为我们在热恋,但这种错觉也仅仅是一瞬间。
他坐在驾驶座上,没急着发动,先打开了音乐,停顿了一会儿才对我说:「我让他们先把行李搬回我家,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们就去住酒店。」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毕竟那边……我母亲在。」
我笑了一下,侧过头看着他:「你母亲在,不方便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甚至轻轻蹙起眉:「你脑子里没别的,还是在你眼里,我脑子里没别的?」
我看出他有点不高兴了,知道自己的玩笑没开好,于是摆摆手,不说了。
车子开起来,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车子里只有音乐声——又是《野百合也有春天》,他仿佛听不腻,还开了单曲循环。
我觉得这首歌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构成精神污染了。
他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一眼,拿出手机递给我:「放你喜欢听的吧。」
我连好蓝牙,点了一首张惠妹的《血腥爱情故事》,对他说:「冠月,要是我以后还有机会拿笔,一定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没有比这更血腥的爱情故事了吧。」
他一下就戳穿了我的把戏:「对我来说是爱情故事,随安,对你来说也是吗?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说,我会挺高兴的?」
「嗯,你高兴吗?」
直到这首歌放完,他才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脑后,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耳郭。
「是高兴的,随安,我不跟你说谎。」他捻住我的耳垂轻轻地揉捏,「所以,随安……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奖励。」
「他家前菜挺出名的,是鳄梨酱配玉米薄片,你尝尝看。」梁冠月一边看菜单,一边给我介绍,偶尔会抬起头用德语跟服务生交流几句,再回过头来问我,「他说今天的特色菜是蒜汁烧松鼠鱼,口味可能重一点,你吃不吃得惯?」
「都听你的。」
他估计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笑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对我说:「宝贝,要好好吃饭,才能吃到小零食,知道吗?」
他口中的小奖励,小零食,到底是什么?
直觉告诉我,跟他来德国,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菜快上齐的时候,他侧身对服务生说了些什么,不多时,服务生加了套餐具过来。
他笑笑地看着我,眼神却越过我看向我的身后:「来了,宝贝,你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