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来看着我,摇下我这一侧的车窗,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学不会怎么当我身边的人,那就学着,做我身边的一条狗。」
我搭在车门上的手狠狠地收紧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迈开长腿下了车,绕到我这一侧。我的侧脸砰的一声贴在车窗上,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反剪了我的手,将我捆了起来。
他将我抱进后备厢,却还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别怕,我会教你的。」
「别碰佳颖,冠月,我求你了,我都听你的。」
他的手一顿,眉头轻蹙,低下头来缠绵地吻我:「你叫她的名字,怎么比叫我还要温柔?」
我从未如此抗拒他的亲吻,尽管一再暗示自己,这份抗拒却依然被他察觉,于是他又用胶带封住了我的嘴巴。
合上车后盖之前,他低着头看着我,哄睡般对我说:「宝贝,你真应该庆幸你刚刚没有坐在他的副驾驶上,否则,我会忍不住让他死在那辆车里。」
我想说些什么来争取机会,却只能沉默地迎接漫长而逼仄的黑暗。
透过后备厢和车后排座椅的缝隙,我能轻易地看到梁冠月的背影。
其实他很少给我看他的背影,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面对着我,或是将我抱得很紧。我曾以为这是他对我的爱,可是我不知道,有的时候,占有欲也会伪装成爱的样子。
封住我嘴巴的黑胶带上布满了湿热的水汽,后备厢里却很冷,冷到我睫毛上的眼泪都几乎冻成冰花。
我的手在背后细细地摸索,用触感去寻找可能逃脱的机会——我记得他的后备厢里有一把小刀,是我们去瑞士旅行时带回来的纪念品,或许摸到它,我就能割断手上的塑料绳。
还有,我脚踩着的金属棍,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他的高尔夫球杆,如果我能割断手上的绳子,我会在他打开后盖的一瞬间,用这根我送给他的球杆敲晕他,以我现在的愤怒程度,我或许会控制不住地打死他。
于是我继续沉默地用手指在粗糙扎人的毯子上摸索。
「宝贝,你不会是在找这个吧?」
那把小刀在他指尖晃荡,他不回头,只有眼睛透过后视镜看向我,那眼睛在笑。
心,越跳越猛烈,却越来越冷。
车一路驶向他在市郊的别墅,我很少来这里,只有一两次,所以我并不知道,这座豪华的别墅居然还藏着一间如此阴暗而空旷的地下室。
「宝贝,其实我没想过带你来这儿的,是你不乖。」
放在我背上的手掌缓缓将我向里推,我不得不迈出这一步,哪怕知道,踏出便是万丈深渊。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委屈可怜,他看了我两眼,揭开我封口的胶布。
我真想对他破口大骂,可却只能将满腔愤怒咽进肚子里——他带我进来的时候,顺手拿了后备厢里的球杆,意大利产的高档货,想敲碎我的头,就像敲碎一只脆皮核桃一般容易。
球杆在地上拖行,和水泥地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我缓和呼吸,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试探着问:「冠月,帮我解开好不好,扳得肩膀疼。」
他没有动,只是微笑着对我说:「随安,你这个样子比刚刚张牙舞爪的时候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