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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ldo;你女婿进门连坐都没坐一下你就使唤人家干活啊！&rdo;邱天舒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

&ldo;我自己女婿还用客气吗？&rdo;张永梅转脸跟逸兴说，&ldo;滴水滴了好几天了，你一直不在。他说他要修，我怕他万一不小心滑倒摔一跤纯粹给我添麻烦，就没让他动手。&rdo;

张永梅说完了转身进厨房，边走边念叨：&ldo;房子老了啊，就跟人老了似的，各种毛病都出来。&rdo;

赵逸兴觉得自己的丈母娘实诚的可爱，带着成缺直接去厕所。他修了灯又看水管，成缺站在一边帮忙递工具。都是小毛病，逸兴总共连十分钟都没用，就修好了。赵成缺这姑娘在旁边又忍不住挖苦她老爸：&ldo;上次咱家厨房灯不亮了我妈让你修，你一口答应下来，结果三天都没动手。你在这儿倒是很积极。&rdo;

&ldo;赵成缺，我在你眼里一点好处都没有？&rdo;逸兴从水池下面拱出来，瞪着自己的女儿。

成缺也觉得好像对自己爸爸有点苛刻，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ldo;成缺，到外公这来，我给你看块石头。&rdo;邱天舒招呼外孙女过去。逸兴索性一起去书房跟岳父打个招呼。

&ldo;这石头怎么毛绒绒的？&rdo;

&ldo;这毛绒绒的东西叫做地衣‐‐大地穿的衣服。这块石头是朋友从冰原带回来的。来，你摸摸看。&rdo;

成缺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ldo;这是像草一样的植物吗？长在石头上？&rdo;

&ldo;真菌，像蘑菇一样的东西。但是这个品种的地衣很特殊，因为它是寒带的生物，在我们这种气候不能生长。&rdo;

&ldo;那它现在死了吗？&rdo;

&ldo;现在是休眠状态。因为我一直保持干燥，所以它没机会醒来。一旦见到水，就会重新生长，但是因为气候不适宜，一唤醒就死。你看，生死的界限多模糊。&rdo;

逸兴和自己岳父对看了一眼，没想到他能通过一块石头跟孩子谈论生死。

&ldo;现在看上去没有生命，但是它是活的；如果想让它有些生机，只要浇水就可以，但是浇水又会让它马上死。所以我们很难用自己的眼光去判断这个东西的生命状态。&rdo;

成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ldo;你知道地衣这种生物最了不起的地方在哪里吗？&rdo;

成缺摇摇头。

&ldo;它们长在石头上。即使像这块石头，这么坚硬的花岗岩上，地衣也能生长。而且它们能慢慢分解岩石，石头最终会变成土壤。难以想象吧？我们的土壤都是靠这么不起眼的生物作出贡献，顽石变泥土，给其他的植物创造生长的条件。&rdo;

&ldo;不起眼，但是伟大而顽强。&rdo;成缺好像听懂了。

第35章百合

一只鸽子&ldo;砰&rdo;的一声撞在玻璃上，站在窗沿外&ldo;咕咕咕&rdo;的叫了几声，又扑棱扑棱的飞走了。

邱老先生摘下老花镜，把那块石头交给成缺把玩。

老花镜随手放在写字台上的一本书上，逸兴定睛一看，《道德经》。

书下面压着一张宣纸，纸上一行一行的，反复写着同一句话：&ldo;死而不亡者寿。&rdo;

邱老先生这间书房，跟世外桃源一样。岳父岳母的日子在逸兴眼中，过的特别淡泊。即使在邱池辞世之后，他也没见过自己岳父岳母表现出不可抑制的悲痛。可是他抄写的这句话，和力透纸背的瘦金体，出卖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