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倪相平被倪依岚狂轰滥炸的电话吵醒了。
“你快起来!我帮你预约的时间是十点,都快九点半了!”倪依岚大喊,“快来第二医院!”
“去那做什么?”倪相平头昏昏沉沉的,没想起来昨天倪依岚说的。
“标记摘除。”倪依岚郑重道,“赶紧的。”
倪相平喉结滚动一下,嘴唇动了动,重复了一句“标记摘除”。
他知道离婚了就应该做这件事,这是每个oga必须要接受的事实。
可还是很难过。心里真的就倏的空了。那个关于秋嵩祺的石头好像在断裂。
八年前秋嵩祺标记他的时候,说的是这辈子都不会给倪相平被其他人标记的可能。
倪相平失笑一声,的确不会有其他人标记。
但秋嵩祺的标记也不会留一辈子。
秋嵩祺没给过倪相平这种承诺,倪相平也就不能对他有所要求。
他利索地收拾好,送海海去了幼儿园,便赶到医院。
医院里做摘除标记手术的oga不少,有几个哭哭啼啼的,看起来挺小。倪相平皱着眉多看了几眼,于心何忍呢。
这么小。
才十几岁。
他有点庆幸海海是个可爱的beta。
“走了,到你了。”倪依岚扯扯他衣角,又理了理他的衣领,“别怕。”
“我有什么怕的,我是心疼那些孩子。”倪相平笑了笑,又望了望在哭的小oga。
去做手术前,他还是过去了,给这个一个人来做标记摘除手术的oga一包纸巾:“要坚强点。”
小孩接过,抽泣着说了谢谢。
倪相平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去了手术室。
因为是小型手术,医院基本上不打麻醉,麻醉科的医生本就很少,基本都去了大型手术坐镇。
医生将一根细细的管线插入倪相平的下体。
“嗯……”倪相平疼得咬住了胳膊,趴在那,医生轻轻说:“放松,很快的,不痛。”
就像小时候牙科医生告诉他补牙不痛一样。不过是谎话。
倪相平觉得疼得钻心窝子了,像有人用勺子在挖下一块块肉,他浑身都在抖。
医生一边操纵着仪器,一边问他话以分散他注意力:“标记多久了?”
倪相平伸出三根手指,说不出话,眼睛眨一下就有泪花溅出来。